唐如玥一身暗红凤袍,逆光而立,明暗交错间,更显雍容华贵。
保养得夷手纤细修长,虚空扶了扶宁鸿基,赞誉道:“哀家听闻首辅大人家风严明,今日一时兴起,叨扰府中安宁,还请首辅大人见谅。”
宁鸿基叩谢太后恩典,举止循规蹈矩,让人挑不出丝毫瑕疵。
身后家眷们亦步亦趋,跟着叩谢,如出一口:“谢太后恩典!”
唐如玥面带笑意,眼中暗含探究,宁鸿基有意撇清与皇家的关系,只怕今日所求会极为艰难。
所谓清贵,在大多数人眼中,可不就是不畏强权,不事权贵嘛,他们对皇权越是蔑视,越是一视同仁,那些自命清高的读书人,便对他们越追捧,奉为圣贤。
唐如玥不是不理解这种心态,反而穿越前,她曾接触过很多这样的学者、专家、行业大佬,深知他们的谦卑,可不是那些沽名钓誉之辈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
宁鸿基身为当朝首辅,皇后生父,未来还可能成为新皇的外祖,这样的身份,岂是他想撇清就能撇清的。
唐如玥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宁家的家眷,闪过一丝怪异,问道:“府上女眷似乎不多,难怪首辅大人对妙仪疼爱有加,关心备至。”
宁鸿基恭敬地回道:“臣年轻时专研学问,婚配较常人晚了些,家中只有两子一女,皇后娘娘便是臣的幼女,自她入宫,臣的次子外放去了江南,家中人口确是少了许多。”
“首辅大人,满门才学斐然,真是令人羡慕。”
唐如玥随宁鸿基往正厅走去,一路欣赏着宁家的园林摆设,宁府不愧是清流世家,园中摆设古朴大气,倒是不似寻常人家花团锦簇的富贵模样,自有一番风雅。
观物识人,从园中摆设,隐约可以窥见宁鸿基的固执和古板,跟她父亲的简直一模一样。
唐如玥问道:“哀家观首辅大人这院子,似是有江南风情,不知家中夫人可是出自江南?”
宁鸿基心中暗道,太后心思缜密到这般地步,难怪皇上不是她的对手,深宫女子凭着园林摆设就能推断出家中主母来历,他岂敢觑。
“回太后,内子确是出身江南,家中乃是扬州书院的山长,也是书香门第,太后识饶本事,真是让老臣佩服,太后,请上座。”
唐如玥在厅里转了一圈,直视宁鸿基,坦诚问道:“听闻首辅大人,藏书颇丰,不知哀家可否一观?”
宁鸿基眼神暗了暗,不知太后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在前面带路道:“娘娘有此雅兴,臣自当奉陪,娘娘这边请。”
他暗自庆幸,这几日朝事繁忙,那些书信还没来得及拆,还在暗阁中存着,太后今日突然前来,不知究竟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大殿下呢?
很快他便有了答案,唐如玥进了书房,吩咐白苏等人守在外面,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首辅大人对景羲中毒一事可有线索?”
宁鸿基心中一紧,眼中染上了不解和怀疑,他不动声色地回道:“太后明鉴,身为外臣,不可窥探宫中,臣又如何能有线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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