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玥脸上的笑意凝固,心中暗道:幕后黑手终于坐不住了。
多年未见,礼亲王萧乾一如从前,出场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她面色如常,语气格外平静,她道:“摆驾,去见见哀家的老朋友。”
雪青上前扶着唐如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客舍走去。
大相国寺身为皇家寺院,香客多为皇室宗亲,官宦世家女眷,是以正殿法相庄严,客舍却精巧奢华。
每逢年节,唐如玥都会到此祈福诵经,为大夏国运和下万民祝祷,客舍中自然有专门的院落,作为皇室在寺中的落脚处。
唐如玥选择接见礼亲王的地方,正是她在寺中的专属院落。
傅杉率领近卫将院团团围住,相邻的几间客舍也都清理干净,保证无人可以窥探院中事态。
礼亲王萧乾抵达门口时,看到傅杉等人严阵以待的样子,捻着胡须,笑而不语。
接过仆容来的帕子,他掸去身上的浮尘,细致地整理仪容。
连身上一丝褶皱都不放过,仔细地仿佛即将见到的不是当朝太后,而是心爱的女子。
傅杉眼中闪过疑惑,他听这王爷与太后的关系势同水火,怎么如今看起来倒是不太像。
萧乾正了正头冠,摆正颈间的朝珠,再次净手后,昂首挺胸如同骄傲的孔雀般,踏进了院门。
唐如玥端坐在正厅上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人。
他头戴玉冠,玉质洁白温润,身穿暗纹深紫云纹长袍,眉似远山,眼如桃花,与萧奕承有七分相似,但骨骼棱角分明,又多出了几分英俊洒脱,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萧乾躬身行了半礼,唇旁的梨涡显出几分调笑之意,“礼亲王萧乾见过孝懿皇太后,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寿绵长,风华长存。”
唐如玥脸上流露出恍惚的神情,他熟悉又陌生的语调,将她生生拉进了记忆郑
十年前,勤政殿上,萧乾接下驱逐出京的旨意时,也是这般漫不经心的语调,连言辞都一模一样。
在她陷入回忆时,萧乾也在打量着十年未见的女子。
离京多年,唐如玥还如他记忆中那般雍容华贵,如同盛放的牡丹,明艳照人,即使已经做了祖母,看起来仍如同年轻女子一般,面若桃花,蛾眉宛转,眼尾微挑,眼角赤红的朱砂痣,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萧乾轻咳一声,他道:“多年不见,臣心甚慰,太后风采更胜从前。”
“哀家听闻,礼亲王在江南过得悠闲惬意,乐不思蜀,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有再见之日。”
唐如玥不自觉出了心中的感慨,眼中闪过一丝恼恨,忙道:“哀家的意思是,礼亲王此刻出现,真是出乎哀家意料。”
萧乾嘴角上扬,露出些许笑意,感慨道:“十年过去,微臣没想到故人依旧,心中欣喜万分,无以言表。”
“来人,给礼亲王看座。”
唐如玥听出他言语中的调笑之意,不自在地转头吩咐雪青,道:“去将哀家车驾上的那套青色茶具取来,哀家要与礼亲王品茶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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