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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彦垂下眼睛,对着竹珈点头。
竹珈叹口气,摸了摸他的头,说:“我相信你的哥哥。
我也希望,有这样的哥哥。”
我看到,宋彦黝黑俊秀的脸上,落下了眼泪。
生于这样的家庭,任何人,都足以自豪。
此时的护南城,按照报告。
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河南王劝降不成,命令士卒,肉搏攀登城池。
北方士卒的尸体,不断从城头落下,到了损失一万人的时候。
护南城,仍然不破。
可是北方士卒的尸首,已经堆积得和城头一般高了。
我没有同任何人说。
但在我的心里,已经把护南城的斗志,看作是一种精神的象征。
此城在,我就不会有灰心与失望。
北帝到定安府后,居然大摇大摆的要求将军徐斌给他送美酒。
徐斌回报他一个坛子,里面却是他自己的尿。
北军与我军,在定安府外的旷野,开展激战。
十日,我每天都盯着大殿的入口。
那些传到我手里的战报,有些沾染血迹,有些为汗水所污。
最后的一天,我等到的,是一个带伤的孩子。
他跪在我的面前,诉说着定安府的末日。
“将军和北军殊死搏斗,身受十处创伤,毫无惧色。
北军从四面八方杀来。
我们的人数,越来越少。
血流成河,淹没脚踝。
北方骑兵,携草火攻,将军自知无法突围,对臣说,要跑的出去,就告诉皇上,徐斌恨不得浴火重生七次,为陛下铲除敌人。”
我泪眼模糊。
徐斌虽然统军多年,资历又老。
多年以来,却一直没有升迁。
和二十多岁的宋鹏等人平起平坐。
但他临死,却能说出这番话来。
对于我这个皇帝,听了怎不辛酸?
鉴容长叹,他对陈赏说:“你先回去,准备行装吧。”
虽然没有月亮,烟雾中,一团团漆黑的人马,从各个方向,向建康疾驰。
好像大河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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