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却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我尽量不去想,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积垢,就如同虱子附体一样痒的慌。
这一日,我身上意外的流血了。
躲到大佛背后一瞧,外衣里面穿的丝织衬里血迹斑斑。
我心里陡然一惊,怕是孩子保不住了吧?肚子也并不觉得酸疼不适,可血还是淋漓不止。
固然今日这里没有人再把我当成皇帝,我也总是一个女人啊。
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只有两件:辨别善恶的能力和羞耻之心。
我的窘迫,难以启齿。
更可怕的是,这个孩子也要失去了……如果叫来大夫,胎儿恐怕难以保全,如果听之任之,胎儿还是难以保全。
我进退两难,又唯恐伤到胎气。
我越发连动都懒得动,蜷缩成一团,扯下佛龛前面的杏黄色帐幔裹在身上。
不远处的墙壁,有一只红色蜘蛛在吃力的爬行。
我心想,如果蜘蛛爬过高处的黄色污浊,我就还可以支撑。
我呆若木鸡的望着,蜘蛛爬到中途,就折回下面。
我正感灰心,一缕阳光照进,蜘蛛又向着光明处前行。
一,二,三,就要爬到了!
我莫名的兴奋起来。
我只是忘了一件事,既然有了阳光,光线的来源必有来人。
那双布鞋顺着光柱到了我的面前,门又被落锁了。
白色的影子蹲了下来,把我抱在怀中。
周远薰!
前面这些日子他在哪里,难道也是教他们囚禁?可今天怎么他又出现在我的身旁?
他身上的白衣也带着灰尘,脸上不怎么干净。
揭开我身上的帐幔,他的手停顿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自己身体下面的干草,居然也染上了血迹。
我赶快并紧了腿,秋天里的寒气冻得我打起哆嗦来。
“陛下……没事的,我来了……在我面前,陛下无论如何不用担心什么旁的事……”
他思索着说。
他的语气极其温润,击中了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我也顾不得考虑其他,就掉下泪来:“远薰,我想要活下去。
就算为了这个孩子。”
“我知道,这几日没有见你,我也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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