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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衣的中年人淡淡一笑:“这不是场笑话么?”
白子落下,塞死中腹那片黑子的最后一口气,“一场笑话,还有什么输赢?”
白衣文士一愣,棋盘上一片黑子已经尽数成了死棋,笑了笑,他轻合折扇:“一场笑话啊……”
德佑七年十一月十五那场武林大会,在数年之后被人提及的时候,依然被认为是一个传奇。
那个年轻人惊才绝艳的剑法,那场被消弭于无形的争斗,都让人津津乐道。
然而在当时,在聚集在天空中的乌云终于低沉到了极致,零星的开始落下雨滴,鸦雀无声的虎丘上,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预料到那个年轻人的胜利。
斜立的灵碧教四护法,围成一个严密的阵形。
零散的雨滴,落在纵横交错的白色丝带上,没有洇下,缓慢的滚动,汇成晶莹的水珠。
这是缚天阵,传说中无往不克的阵形,对施阵者的武功并没有多高的要求,也没有任何地形天气的条件。
只要缚天阵出,必胜。
没有人知道,在漫长的岁月中,缚天阵究竟当众使出过多少次,也没有人具体清楚,距离上一次见到这个近乎诡异的阵法,究竟过了多少年。
人们知道的是,在这个白色的,因为罗带的飘逸而显得甚至太过轻浮温柔的阵法下,从来没有人能够破阵而出。
在灵碧教长达一百八十多年的历史中,从未有人破出。
冰蚕丝织就的罗带,经火不燎,入水不濡。
轻柔的雪白长带,团团把萧焕围在中央。
阵中萧焕缓缓把手臂抬起,解开束发的玉带。
如墨的长发随着他放下的手臂一同垂落,披散开来。
低下头,他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苍苍微笑:“没关系,先去那边等我就好了。”
映入眼中,散发的萧焕有着些不同于往日的气质,苍苍说不出这种气质究竟是什么,她只是隐约的觉得,似乎有些犀利的东西,从他身上透了出来。
把手中束发用的玉带交到她手里,萧焕笑了笑:“苍苍,帮我拿好这个。”
点头放开抱着他的手臂,苍苍把带着凉意的玉带握紧,转身向阵外走去。
严密的阵型裂开一条缝隙,让她出去。
手持丝带的李半乐上下打量萧焕,笑言:“真是风情万种啊,萧公子不是要用美人计吧。”
“只不过怕待会儿麻烦罢了。”
淡淡地笑了笑,萧焕把手垂在身侧,竟然没有拔剑在手,“四位请。”
“啰嗦!”
武舞水轻叱,手臂挥出一道白虹,丝带交错,海浪般的阵型已经发动!
雪色铺洒,整个千人石上再无空隙,翻飞的雪白之中,那一袭青色的身影仿佛将要被吞没。
“也不过如此么,萧公子。”
除了稳重的武舞水和文静的景秋明之外,宋霖羽也是活泼多话的人,这时轻笑着,手指切动,横过的一条白练如刃,竟然把萧焕袖口的衣料锉为碎片,如蝶青色片片飘落下来,落下几滴鲜血。
萧焕负伤的右手毕竟不大灵活,竟然躲不过这一击。
“萧公子的动作可真慢啊,连小羽的错魂手都躲不过,今晚真的要对不住了。”
李半乐笑道,右手五指轻张,仿若拨弄琴弦般的依次按下。
“咝咝”
数声,白练穿梭,竟穿过萧焕的左腿,引得他趔趄一下。
身形飘动一如凌波仙子,咯咯一笑,宋霖羽接口:“实在撑不住了可以拔剑的么,萧公子,我们都还想见识一下那把名剑呢。”
话上轻松,她们手上却丝毫不缓,密集的绸带如云似浪,条条都是必杀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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