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眨眨眼,脑子有点懵,但还是跟着他的意思说:“我还得进去备课,先进去了……婶,婶……你们聊。”
不等郭校长说什么,明月就被关山拉走了。
郭校长的瘦长脸泛起红潮,他轻轻蹙了下眉,偏头咳嗽起来。
女人听到咳声,神色一变,语气关切地问他:“老毛病又犯了麽?要不要紧?”
“不妨事,不妨事。”
郭校长压抑着止了咳,脸色却很难看。
他攥着竹篮光滑的手柄,“一会儿还有课,我也回了。”
看他就要转身,那女人一急,就拽了他的袖子,“等等——”
郭校长怕学生看见,赶紧拂开她的手,他后退半步,站定,“宋华,你想说啥?”
女人叫宋华。
她看着郭校长清癯的脸庞,心里却是一紧。
才数日未见,他,竟瘦成这个样子。
看着那两道高高的颧骨,她的嘴唇颤了颤,低声问他:“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咋想的。”
他没回答。
但宋华从他的沉默里,只能猜到一种可能。
她捏在一起的手指紧了紧,指甲陷进肉里,有种绝望的痛感。
“宋华,我……”
郭校长刚开口就被宋华抢过去,“你别说,先别说,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了。”
说完,不敢再看郭校长隐忍的眼神,转过身,逃跑似得,一下就走远了。
宋华不知道的是,郭校长在她身影消失的一瞬,忽然背过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佝偻的身躯,像是被风摧残的枝条,透着数不尽的萧索和寂寥。
院子里,关山卸下工具箱,撸起袖子就去拎水桶。
明月追着他,一迭声地问:“关山,你说清楚,刚才的婶子怎么啦?她和郭校长到底怎么了?”
关山拧着浓眉,嘘了一声。
明月朝四下里一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声音太大了。
关山从水窖里打了两桶水,也不用扁担,双手拎着就朝伙房走,明月紧紧跟上。
走进屋里,她迫不及待地扯着关山的袖子,“这下没人了,你快说呀!”
关山回头瞅瞅她,眼神很亮地笑了笑,“你猜!”
我,呸!
不带这样玩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明月用力跺脚,瞪着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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