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是桩大事,真实的东西。
明来了,原是要登门致歉解释的,看见琵琶也在,舒了口气,可以无限期的延挨下去。
露反正知道他的用意,说不说都是一样。
她娇媚的笑着以法语说“呜啦啦”
和“吾友”
。
“欧洲要打仗了吗?”
露离婚后他就不再叫她表婶,还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庄重的态度。
“喔,法国人怕死了,就怕打仗。
对德国人又怕又恨。”
他和珊瑚寒暄几句,彼此几乎不对视。
珊瑚忙进忙出。
在露这样的知道内情的人之前很难假装没事。
珊瑚的中国人的拘谨,再镀上一层英国式的活泼,决心比他更有风度,可是吃饭的时候跟他说的三言两语却是眼神木木的,声音也绷得很紧。
准是因为她母亲回来了,琵琶心里想。
跟从前两样了。
陌生的态度又证明世界褪色了。
可她还是喜欢跟他们一块吃饭。
饭搁在桌上,倒扣了只盘子,省了阿妈为添饭进来出去。
没有热手巾把子,而是粉红绿色冰毛巾,摺好搁在盘子里,摆放得像三色冰淇淋。
珊瑚拿荷叶碗做洗手指的水碗,前一向是盛甜品的,碗里有青蓝色摺子。
明拿毛巾拍了拍冒汗的额头。
“屋里真暖。”
他道。
“脱了大褂吧。”
露道,“出去会着凉的。”
男子不在长衫外罩西式大衣,可是也得费一番口舌才能劝他们脱掉棉袍。
“好吧。”
明窘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只有袄祷使他像个小男孩。
琵琶也不知为了什么原故,直钉着他的背,看着他把棉袍搁在沙发上。
两个女人也四道目光直射在他背影上。
“公寓房子就是太热了。”
露道。
“热得倒好。”
他道。
“倒有一个好处,热水很多。
我一回来国柱就来洗澡,还把一大家子都带了来。
他们一向还特为洗澡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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