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酒?
泊瑟芬的舌尖都是涩味,简单的半口酒喝出了让她背脊发麻的存在感。
像是暴晒过后的葡萄皮碎在口里,发酵出浓烈过热的温度,从唇齿间溢出饱满的香气。
所以为什么要喂酒?她意识空白了半秒,才反应迟缓地抬起眼皮,纯黑的眼瞳如清澈的镜面,映着轻盈上扬的光点。
那是篝火坑里燃烧的木炭被击碎后,飞溅出来的火星在横流的黑雾里到处飞洒。
巨石大厅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恐怖的飓风,几根支撑柱横倒撞碎了几排松脂火炬,待客的食桌腐烂了一大半。
地上还落了半篮子的果子饼跟变质的橄榄,花朵被碎陶罐里的葡萄酒浸湿,黏成团落在碎石中,壁画上的色彩融流在石壁下沿。
在这个变得阴暗的废墟堆里,她的座位是唯一没有受损的地方。
而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神明满身潮湿的酒气,黑色的卷发凌乱地贴在象牙白的额前,酒水从高挺的鼻梁滑落到唇峰上,鲜红得像是铁刃挖出的石榴籽。
他毫不在意地抿了下唇,含住了上面的酒。
泊瑟芬的脖颈一下就被这种色彩冲击力吊住,呼吸骤然停止,见识过少的脑子被眼前这个超出想象的画面给横扫得七零八落。
所有疑惑跟无措都被巨大的美感挤到一边去,男人肢体伸展的每寸肌肉线条都攒满了色与欲的荷尔蒙,让她产生了溺毙的窒息感。
都来不及害怕他的失控,她只剩下一个念头——性感到极致原来这么要命。
泊瑟芬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被他的存在侵蚀了,她因为缺氧而快要断气,只能奋力在心里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开口的话都磕巴起来,“客人呢……”
她就打了个盹,怎么醒来不止客人没了,连大厅跟哈迪斯的衣服都没了。
强硬转移话题,有助于她被美色迷眼的时候清醒过来。
哈迪斯却没有回答,新生的心脏里除了盛开的鲜花,还有厄洛斯的箭也在张牙舞爪挥洒着渴望繁殖的毒液。
捏碎了心脏爱意依旧存在,甚至通过血管流遍全身,导致热意沸腾无限大地激发神明的攻击欲。
他隐藏许久的疯狂,又开始失控了。
刚成为信徒的哈迪斯发现自己并不虔诚,他气息轻颤地贴着她的唇只想要攫取太多。
就像是信徒对自己供奉的神都有祈愿。
能力、财富、风调雨顺、或者是战争胜利。
他让她留下来后,却只想亵渎她。
泊瑟芬被哈迪斯的吻刺激到清醒过来,她连忙躲开,控制发抖的声音强装冷静说:“哈迪斯,是不是箭又出现问题?”
这个问题一出口她才意识不对劲,奇怪,她是怎么突然失去意识打瞌睡的?
睡着前的记忆糊成一团,隐约只记得几个碎裂的画面,变成三个头的客人对她说了什么……
还有谁让她「回来」,她拼了命地顺着声音跑去,接着就是有谁吼了一句「留下」直接将她惊醒。
混乱的梦境想不起头尾跟细节,只有那句留下来像是烙在听觉里,还在脑里嗡嗡作响。
结果一觉醒来就跳到哈迪斯光着身体要意图不轨?
哈迪斯吻到她的脸颊,不满足的呼吸异常粗重。
她忘了自己要逃走的事情。
神魂一旦回归人类的躯壳,就像是装入一个不合适的小型器皿里,无数关于神的记忆会因为盛不下而溢出去。
只能留下属于人类身份所能承受的认知。
一旦她知道自己是神,就会脱离身体。
那个时候会更容易听到德墨忒尔的祈祷。
虽然他能阻止来自大地之上的声音,但是如果德墨忒尔够虔诚,还是会有只言片语会落到她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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