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觉,想躺平,想装死。
从穿越到现在这十几个钟头的高负担遭遇,造成她要气短胸闷发冷汗,简直就是劳累过度外加熬夜的猝死前兆。
以后如果能活着……得早睡早起。
她边思维四处飘散,边视线乱瞄地看逃生路线。
陌生得可怕的石头房子,石头路,松油火炬,完全不知道哪里是生路。
出了庭院后,泊瑟芬刚踏上泥土地,就听到凄厉的惨嚎,吓得她后颈毛竖起来。
无数人围在几辆骡车边,上面临时搭着木板子充当尸架,放着从海里的捞起来的桡手的尸骨。
妇女们围着车子,嘶吼着扯着自己的头发,用尖指甲挠破脸皮哭得撕心裂肺。
“你这么年轻,恶毒的哈迪斯怎么忍心夺走你的生命,该死的地下冥王你带走我啊啊,别带走我儿子的父亲。”
泊瑟芬看了一眼那些骡车,每辆车上都放置两具尸体,盖着亚麻尸布。
车子旁边是处理尸体的水罐跟香膏瓶,还有几大陶罐奶跟油。
哈迪斯……耳熟的名字。
泊瑟芬也没有力气细想,又一阵哭声响起来,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拖着她的女人们纷纷低头,扯衣袍盖住脸流泪。
泊瑟芬眼角跟着出现水汽,真是太难过了……怎么不多死几个。
人口贩子船上的人能有几个好,更不要说是将人载去人祭,不遭雷劈都对不起天地良心。
哭丧的妇女们外,是一大群拿着火炬的男人。
他们面无表情得像是习惯了死亡,反而有人还催促,“天要亮了,葬礼跟祭祀一起进行,让新娘带着他们一起去冥府敲门吧。”
泊·工具新娘·瑟芬毫无表情:“……”
别客气,带十个是带,带一群也是带,要不一起跟她去敲门。
拉扯住泊瑟芬的手臂,不让她逃跑的女人们立刻收起眼泪,面容严肃起来,然后架住泊瑟芬就往被两匹牛牵着的马车上走去。
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大板车,上面还铺着干草跟鲜花。
泊瑟芬手脚发软被按着坐在中间,身侧两个强壮的女人坐下夹着她,每个人撩起布袖都能看到肱二头肌。
这肌肉的结实程度,让小弱鸡的泊瑟芬看了好一会,才虚弱地低头。
她手指紧握了几分,握出了满手的虚汗,剩下的体力……抢不走牵引着牛的绳子。
牛车走动的时候,骡车在后面跟着。
哭丧的声音如同附骨之疽,一直黏在泊瑟芬的后背上,像是催命的吊脖绳,让人窒息。
而牛车前面是无数的火炬开道,一个就在腰间挂条薄短亚麻布的少年,头戴着鲜绿的栎叶头冠,手里提着一篮子芝麻糕。
他光着上身跟随牛车奔跑大喊:“遇到好的不再有烦恼,少女请吃下这多果实的芝麻,过了黎明就要剪开童贞的腰带献祭给美神,从此花落成果,花落成果。”
少年边扯着笑高声喊,边给人分芝麻糕。
泊瑟芬看到他扔上车子的甜糕,默默移开脚,还在心里呸一下。
你才花落成果,你全家都埋土里长成果被吃掉。
身侧坐着的女人说:“你得向厄洛斯祈愿,求得你丈夫一心为你,不再将他的床榻分给别的女人。”
厄洛斯……谁来着?
泊瑟芬茫然了一会,然后紧抿着唇想了下,才轻声开口:“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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