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虽然生气却还没有崩溃到转身来咬她,所以她还不能狗,要熊起。
泊瑟芬揪得更紧,小心试探:“你是不是很烦躁?”
这个神,中箭毒越来越深。
一开始凶神恶煞恨不得掏心掏肺(物理意义上)让她将箭抽出来,现在却比她还狗还怂,竟然一点拔箭的热情都没有。
可能昨天晚上睡前他算是宽容的态度给了她勇气,泊瑟芬终于还是迈出作死的步伐,一点点地去惹怒他。
毕竟他说了,可以允许她违逆他一次,也就是说她每天克制作死一次是不会被打死的。
不作死,怎么惹人厌。
不惹人厌,箭拔不出来。
箭拔不出来,他随时发疯。
泊瑟芬表示自己,真是拿着零元的工资,做着摸老虎屁股的工作,想辞职不解释。
哈迪斯双手用力横抱在胸前,金色的手镯下是流动的诅咒红纹,克制自己不碰她这个念头,已经耗尽了他在冥府处理这么多亡灵所积攒出来的耐心。
更不提,她的情绪实在太杂太多了。
忧郁、振奋、又忧郁、又振奋、害怕、细微的欢愉感、疑惑、紧张……
当她揪着他的衣袍的瞬间,在他内心爆发的情绪就像是突然踩烂了一个火山。
热气腾腾的火焰跟熔岩迎面扑来,宛如一支无人可挡的军队,在他荒芜平坦的心地上肆意屠杀。
为什么一个人能有这么多情绪?
哈迪斯最后忍耐力到极限,终于伸出手揉了下纠结的眉头,声音多了几丝放弃的无奈。
“你抓吧。”
那么喜欢抓衣袍,他赐予她这份权力。
可是这份赐予并没有换来她内心的平静,一种低落酸涩的感情像是小爪子一样挠着他。
她委屈了。
哈迪斯第一次产生这么深的迷茫感,都让她抓了,她在委屈什么?
然后,她又振奋了,立刻松开他的黑雾,几朵花也遗落在他的衣袍上。
泊瑟芬:他让她抓,她就不抓了。
哈迪斯:“……”
然后耐性彻底崩盘的冥王黑着脸转身,看到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泊瑟芬,二话不说探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忍着诅咒的疼痛将她拖入怀里,刚要将她抱起来,古老的神力化为汹涌的力量压制他的动作。
抱……抱不起来。
泊瑟芬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撞入他宽阔温暖的怀抱,她刚以为作死过度,惹出了哈迪斯的兽性的时候。
他又松开双手,跟躲难一样往后飘开几步,黑雾缭绕在他四周,衬得他苍白的脸更阴沉了。
接着他一声不吭快速转身走出大门,廊柱上灯台的火焰被他带起的阴风扇灭了好几个。
泊瑟芬看了一眼摸老虎屁股的手,才松口气地跟上去。
金色的战车被换成双人座的悠闲马车,像是加大版靠背座椅,没有顶盖,底座是四轮,黄金辐条与白银镶边,黑色的马匹喷着火焰暴躁地踢着地上,像是不满自己被用来拉这么华丽而不适用的马车。
泊瑟芬坐在车上的时候,几乎是陷在柔软的羊绒布里,她身侧就是金色的车挡板,说是挡板不如说是座位上的扶手。
这跟镶嵌着四个轮子的座椅有什么差别?
这玩意跑起来,能轻易将坐在座位上的人甩出去。
哈迪斯端坐在她身侧,高大挺直的坐姿像是坐在坚硬的石面上,完全不受柔软得跟云团一样的座椅的影响。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探入黑雾里抽出一根金色的权杖,然后随意用权杖敲打一下脚下的底座,发出清脆的催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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