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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虞聚神看,是两个村干部模样的人,一个谢顶,一个戴眼镜,都大腹便便,个子不高,围在小店门前不远处的电线杆后张贴东西,全程叨叨不停。
吴虞低头,护着火苗点烟,上前两步,想要看清他们到底在折腾什么。
吴虞没再往那走。
她脑袋一嗡,如坠冰窖。
即使看不清上边白底黑字的信息和照片,她也能一秒猜出内容。
毕竟她快能全文背诵。
她第一时间去观察店内柜台后的黄毛,幸而对方在聚精会神地打游戏,根本无暇八卦这里。
吴虞装模作样地玩手机,磕脚尖,烟灰坠落在屏幕上,她才意识到自己许久忘记吸。
余光等到那两人前后骑电瓶车走远,她四下探看,多次确认周遭无人烟无摄像头,她快步走去那根水泥灰的电线杆前。
上面大堆乌七八糟的“狗皮膏药”
小广告,最瞩目最崭新的那张,就是季时秋的悬赏通告。
她不假思索地将它撕下来。
纸张刚用浆糊黏上去,尚未干透,所以来到吴虞手里时,也完好无损。
吴虞将它对折两道,揣入开衫兜里,然后疾步朝出村的大道走。
她一直走,一直走,迎着午后冽冽的风,两旁是丰饶的稻田,要去哪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必须走得越远越好,不可以让这张通告被更多村里人看见。
她又拐去狭长的田埂上,接着走。
她鞋底薄,脚底被砂石硌得痛起来,吴虞感觉到了,但她无法停歇,直到看到一大片灰绿的苇荡,它们包围着一方鱼塘。
塘边地湿,吴虞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土坡滑下去,适时刹停在岸边,没有让鞋头没入涌动的河水。
四野空无人烟。
吴虞还是警惕地蹲下身,以苇墙作掩。
她取出那张通告,怕半干的浆糊胶结,她很小心地将它展平。
可能是天气不好,光线黯然,又或者换了个背景色,衬映得相片里的男孩更加苍白淡漠了。
他的脸上,除去先前的无畏,也变得有点无谓。
吴虞定定看了会。
她取出打火机,咔哒开盖,引燃纸张右上角。
闪烁的猩红在扩张,火苗腾跃,快烧到男生照片边角时,吴虞突如梦醒,一下将它埋入脚畔的河水间。
本意是为销毁,但不知何故,她无法无动于衷地目睹他燃尽,这不吉利,也太残忍。
火瞬间熄灭,黑烟浮绕出来。
再将所剩无几的纸张拿出来时,里面的人像也湿透了。
纸质差得出奇,再经由水火两重天,稍微一动,就烂糟糟地黏在一块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再看不清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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