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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病案室看闻永声?的病案时,我暗暗记下了他所住过的病房以及床号,在进入住院部后很快便找到了那个房间。
那是一间双人房,房里余下的那个病人已经睡下,似乎睡得不大安稳,呼吸紧蹙得很,手也是紧紧攥着被子的,像是做了噩梦一般。
我原本以为医院至少会为这病人换一间病房,没想到却仍然让他住在这里。
一侧墙上贴着闻永声?名字的床已经空了出?来,被子枕头全都撤除了,床面上只剩下几块床板。
墙上的血迹被新?漆给覆盖住了,那一块白色突兀得很,就像是无意泼洒的颜料一般。
也许是因?为值班护士需要观察病人的一举一动,故而房里的灯没有关,灯光有些昏暗,在我抬头往上望时,它忽然闪烁了一下。
接着我又?转头将这病房看了一圈,门是打开着的,房里有一扇紧关着的窗,窗外是护士查房时所要经过的过道,而过道上的窗也是紧闭着的。
我蹙起眉,又?退出?了病房,在外边感受了一会后才重新?走了进来。
这病房显然要比别的地方更?阴冷一些,奇怪的是这病房里没有阴门,怎么会充斥着这么阴冷的鬼气。
我走近闻永声?的床,把掌心悬在木板床上,阖上双目感受着他这几日?的心境,并试图寻找着他留下的气息,回溯到他的记忆之中,行他所行,看他所看。
——那个手臂上留有纹身的年轻人在这木板床上辗??x?转反侧着,这床对他的身高而言显得小了一些,他微微屈着腿才能躺下。
夜里他忽然浑身发起抖来,将自?己蜷成了一团,床板嘎吱作?响,将对面床的人给吵醒了,那人骂咧咧地翻过身又?睡着了。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双手发颤地捂住了双耳,而后又?将被子扯过头顶。
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印象里那称得上是铁铮铮的汉子,会因?为什么声?音而惧怕成这样。
他似乎怕得厉害,半夜里忽然猛地掀开被子,神情有些失控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又?抬头往天花板上看去,而后便被吓得往后一倾,后脑勺撞得墙壁咚一声?巨响,他慌忙拉着被子扑通便滚下了床,躲到了床底下去。
那天花板上有什么?
我抬头往上看去,看见?了一个面容腐烂的女鬼,她的五官已经糜烂到难以辨认。
她四肢扭曲地倒挂在天花板上,杂乱的头发垂落下来,脸上忽然落下一大块腐烂的皮肉,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躲在床底下的男人忽然喊叫了一声?,从床底下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他蹲在灯光之下浑身发抖着,而床底下忽然伸出?一只长满尸斑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那惨白的五指上指甲已经尽数脱落,露出?灰白的骨肉。
男人瞪直了双目,忽然怵然大叫着跑出?了病房。
我从他的记忆中回来,下意识朝天花板上看去,却只看到那盏灰蒙蒙的灯,而后我蹲下身朝床底下看去,也没有看到那只长满尸斑的手。
鬼物?不会无端出?现,也不会无端缠上一个人,这一切都恰恰在闻永声?与我联系之后发生,除了有人从中作?梗,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而这个人,最有可能是殷仲。
鬼气还没有散,说明?鬼物?离开还没有多久,兴许我能在追寻的时候找出?后面那人。
我朝褚慈看去,正想说话时忽然察觉身后一阵阴风袭来。
在我边转头边往旁避开的时候,忽然手臂一紧,是褚慈握着我的手臂将我拉到她的身后,她伸手捏住了一缕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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