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家的鞋子钟弥之前买过两双,上脚率极低,其中有一双想想,好像只在镜子前搭过两回,日常不好配衣服。
热衷将羽毛缀珠,绸缎蕾丝,珍珠水钻这些宫廷元素用来装点鞋履的意大利品牌,是晚宴鞋界的翘楚,拿捏死一个仙字。
在绝对美貌面前,考虑实用性是一种对美的不尊重。
华而不实,钟弥已经接受,没想到尖头高跟这么挤脚,她手上用了一点力才踩进去,抬头望靳月问:“那你是?”
周边有导购,店里还有其他客人。
靳月没说话,手上比了个“二”
,钟弥便知道了。
这家的鞋码一直很迷,钟弥之前穿过36码半,也穿过37,手上这双白缎面缀珠一看,是36的。
靳月问:“小了吗?”
钟弥说:“有点……”
可能是太好看了,她这两个字说相当勉为其难。
SA去帮忙调码,钟弥脚趾微微蜷着,脚跟搭地,不敢落到实处,怕足尖疼。
靳月跟着欣赏,说她穿这双真好看。
钟弥差点忘事:“你刚刚说新戏怎么了?”
靳月手肘撑在腿上,托着脸说:“弥弥,你在车上说你不着急回州市了,现在也没有确定下来的实习工作,你要不要来剧组玩一下?顺便帮我一个忙——”
话刚说到这儿,SA来通知,这款鞋国内专柜现货只剩这一双36码的,去国外总店调货,也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能拿到。
靳月随着钟弥一齐起身,她建议说:“真的很不舒服吗?有的鞋子穿穿就会大一点,反正也穿进去了,要不就买这双吧弥弥?”
钟弥愣愣看着眼前的画面。
大概就在三秒前,她刚站起来,喜欢能提高人的容忍阈值,她想再感受一下这种局促挤压的不舒服是不是可以接受的,偏头往镜子里瞧,猝不及防看见了沈弗峥。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白T外搭浅咖啡色开衫毛衣的打扮,一身疏朗优渥的气质,乍看平平无奇,又贵得不费力气。
正想笑这无处不碰头的缘分,就见他身边走近一抹高挑的裙装身影,年轻靓丽,与他登对,挽他胳膊,自然地举两只鞋,要他帮忙拿主意。
他在这一刻发现钟弥,挑眼看来,两人之间隔着亮堂如水晶世界的半个门店。
对视一瞬。
钟弥迅速扭回头。
靳月看她表情不太对,温声问:“弥弥怎么啦?”
钟弥脱下鞋,低声说:“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犹似踮脚踩在刀尖,鲜血淋漓,一刻也忍不了。
靳月顺着她刚刚的视线方向看去,低低地“咦”
了一声。
钟弥自然地问:“怎么?遇见熟人了?”
“也不算熟人,”
有些人你就算多打过两回照面,也不敢说和对方是熟人,靳月心里清楚得很。
她忽有感慨地跟钟弥说,“就是这种人吧,好像天生就是用来让别人感到自惭形秽的,你认识她,好像只是为了感受一把这个世界人与人差距有多大。”
钟弥还以为她说的是沈弗峥,再偏头去看,沈弗峥不见了,只剩那道裙装身影,似全方位展示一样,这回给钟弥露的是正面。
“你是说那个?”
靳月似乎不敢多打量,鞋子不买了,她拉着钟弥一边往外走,一边“嗯”
了一声说,她跟着那位天使投资人这么长时间,也见过不少所谓的京市名流,少见他对一个女的那么客气殷勤,她那时候还不经事,无知无畏就问过一句,她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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