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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谢红药不知道一起赔了多少的罪,弯了几百次腰,直说得眼前都模糊一片,那些债主才三三两两的离开。
但谢青芙与谢红药都明白,谢家欠了他们的钱,在拿回钱之前,他们还会再来的。
若曾经的谢家是一棵参天大树,树上结着累累果实,香飘十里令人艳羡。
如今的这棵树便已经被潜藏其中的白蚁掏空了树干,徒劳的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几欲倒塌。
人都散了之后,姐妹二人在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夜色渐渐的笼罩了整个谢府。
谢红药对谢青芙道:“明日我便遣散这府中的下人,我们养不起他们了。”
“……好。”
谢青芙转眸看向她,“这府中还有多少银钱?”
谢红药道:“账本我放在账房了。
爹出这趟门之前一直与辽南的茶商有合作,现钱几乎都投了进去,且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
再除去日常开销与遣散下人的费用,府中现钱所剩无几。”
“……我知道了。”
谢青芙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回过身去望着谢府匾额上的“谢”
字。
过了许久,她低低的问谢红药,“红药,爹是真的死了,是么?”
谢红药亦是看向匾额,双唇微启:“是。”
于是谢青芙的脑海中便一直回荡着这个“是”
字,在谢榛的灵前跪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她眨了眨酸痛的双眼,起身要替谢榛换上一炷香,谢红药却从外边进来,拉住了她的手。
“你已经跪了一整晚,先歇上一歇。
你若病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就不怕我撑不下去么?”
谢青芙本欲摇头,听到她后边的话却是眼中一闪。
她抬眸望了谢红药一眼,终于搀着她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
双膝发麻,让她的动作与言语都变得十分缓慢,像是生了锈的刀,钝钝的教人感到凄凉。
“我只是想同他说些话……”
谢青芙摇摇头,“长到那么大,他总是在忙生意,我从来没同他好好的说过话……我昨夜一直在想,他死之前会不会想起我们。
又或者,会不会想起他曾经对不起的那些人。”
许多的事情藏在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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