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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她突然明白了，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倏然站起来，但却发现自己的两膝不听使唤的剧烈发抖。

「你……你说什么？！

」

他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仿佛完全没有想到她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

「非烟，你怎么了？」

她咬著牙，紧紧的盯著他；纤瘦的身躯，抖得犹如风中的树叶。

「你以为……我是侯爷的密探？！

」她一字一字的咬牙问著，心被痛苦的撕裂了。

「你以为……我在试探你？试探你对侯爷、对蒙古人的忠心？！

」

他脸上总是浮现的那种温柔却疏离的笑容消失了。

他垂下视线，逃避了她的目光，沉默不语。

她无法置信的望著他，他那默然无言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他的确不相信她，不相信她想要了解他的衷心，不相信她对於往事的怀念，不相信她的来历，不相信她的清白！

天啊，这是多大的罪名，多大的指控！

她很想摇晃他，很想给他一个耳光，打醒他那颗冥顽不灵的心，打碎那层将她阻绝在外的厚障壁……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无法思考。

她狠狠的摔开了他挽扶她的手，向後退了几大步，以一种不信任的、受伤的眼光看著他。

「很好，叶朗，很好……」她死死的瞪著他，双手紧紧揪著自己的前襟，用力得指节都发白了。

最後，她终於撕心裂肺的痛喊了出来：「就让我们彼此怀疑到底吧！

我看我们彼此，都没有什么优点或真心，值得对方相信的了！

」

她踉踉跄跄的冲向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就冲进了午後耀眼的阳光里，无法再在有他的房间里多呆一时一刻。

第五章

当非烟推门进来的时候，叶朗正伫立在窗边，凝望著窗外迷茫的暮色。

非烟并没有露出丝毫生气的表情，但她的脸上，是一片空白——仿佛他的存在与否，对她而言没有丝毫的差别。

她就这样漠视著他，直到他在她身旁躺下，吹灭了烛火，他们还是没有对彼此说过一个字。

叶朗侧躺著，面朝著床外，感觉得到自己身後，非烟浅浅的气息流转。

这情形，使他想起那个十足荒谬的洞房花烛夜。

那时，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拿那样一种悲哀的眼神，静静的凝望著他。

那眼神勾起了他心底深藏已久的愁绪，使他记起了那些久远以前，已经蒙尘的短暂欢笑。

那时他是一位意气风发、豪情满怀的少年，眉宇间有著英气和自信，唇边有著爱笑的唇涡——

但是，那些岁月，都已在飘零的世间，化为随风而散的尘灰。

他不再意气风发，不再豪情万丈，不再满腔热忱——甚至，不再真心的笑。

可是，那层心死的淡漠，却在她坦白无讳的直言、洞察一切的眼眸中，微微裂开了一道裂痕。

是他错了吗？他错怪她的真心？她那澄澈的眼神，不应该是一个「密探」该拥有的。

「我的父亲，是嘉定的守将。

」

他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喔，或者我该用『先父』这个称呼？」她仍旧背对著他，语气里有丝自嘲、有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