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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斯努著嘴,垂下眼。
“跟我说实话。”
时影认真问。
“……嗯,我的力量太小,如果是风信哥就很容易。”
“到底是怎样呢?”
“我们,除了刮风,做别的事都要用力的,用的力越多身体就会越重,我的力量太小啦,能做的事很少,帮不上什麽大忙……”
男孩有些懊恼。
“……身体越来越重,会怎麽样?”
时影刨根问底。
会怎样?凯斯皱起细眉想了半天,似乎不知道该怎麽形容,“……会……很难受……很很很难受……像石头一样重的时候就再也飞不起来,也哪里都去不了……时影你别担心,我还有剩下的!”
原来……风的力量也不是随便就能用的。
时影有些愧疚。
风是轻的,自由的,若有一天重得像石头,飞也飞不起……怕是比死还难受吧。
死……与躺上床上无声无息比起来……哪个更可怕呢?
他发动车子,再跑一趟大洋城吧,这次说什麽也要找到亚述和那些照片。
时影模模糊糊地想,为什麽已经记不起去过哪些地方了呢?以往所走过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大脑沟回深处浅淡与不确定的片断,明明都是真真实实踏上过的土地,现在想来好像只不过是擦眼而过的风景画片,到底,发生了些什麽呢?
凯斯似乎感觉出他心情的晦涩,难得安静地坐在旁边,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回头看看他。
与上次开车的小心相比,这一次路上的积雪大部分都已经清除,车子跑起来畅快无比。
这座新泽西州的海滨度假小城,也许到了夏天会热闹非凡,在二月份的寒冷天气里却只能用静寂来形容。
棋盘格一样的道路尽头大概就是海,有隐约的海鸟叫声传来,按杨怀恩给的地址,车子向相反的方向拐去,一路对著门牌号,在一幢灰突突正方形的大房子前面停下来。
时影一时想不出是什麽让自己觉得异样,已经走到门前,他才想起来,回头看路边停著的另一辆黑车,那款车型自己父亲也有一辆。
未及细想,跃跃欲试的凯斯唤回他的注意,“要按铃吗?”
见他点头,男孩立刻跳到台阶上,玩具一样用力按下去不放,单调的门铃声响彻全屋。
里面有人不爽地嘟嘟囔囔,然後大门被忽一下拉开,一张明显来自热带的深肤色面孔出现在凯斯面前,长相端正平凡,一脸不快,正要对凯斯怒吼的时候,眼神一溜,看到了站在几级台阶下的时影,顿时呆住。
“嗨,亚述,”
时影招呼,“我找了你好久。”
亚述瞪了他半天,才吃惊地开口,“伊恩,真的是你,你不是……你怎麽……你……身体怎麽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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