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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阿狄买了匹马,给我们每人买了件宽大的白袍,带足了淡水和干粮,我们就这么出发了。
我们避开了正午最热的时候,从下午开始,连夜走到天明,正午的时候歇息。
这样一天下来,我不由感慨,在这沙漠里走上一天,饶是我们三人个个穿着白袍,脸上蒙着面纱,也能通过随便抓抓头发这一简单的动作抓出满手的沙子。
但我们不会去抓,我们怕早已被毒辣的日头晒得滚烫的头发会不小心烫伤我们的手指。
萧白抿着干裂的嘴唇,直起身子四处眺望,我有气无力地问他:“怎么?”
他哑着嗓子道:“在这沙漠靠近大漠的边界处,开有一间客栈。
去大漠的朔人多在那歇歇脚,整理下行装,再继续前行。
所以若是能望见那间客栈,我们这苦,就算是熬到头了。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自己也抻直了脖子到处乱看。
在这种茫茫沙漠中,最怕的就是失去了方向,虽说我们一直看着太阳行路,但这么长的路程,难免会有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事情发生。
虽说这沙漠带不算大,但若是走偏了,多走个一两天也是有可能的。
到时若是水喝完了,可就真的危险了。
不知他们两人怎样,反正我的小心肝可是一直含在嗓子眼里,没谱的很。
这样又走了大半天,阿狄突然惊喜地指着前方大叫:“哟嘿!
客栈!
客栈!”
我和萧白一听,大喜,也抻着脖子到处望,良久,萧白方犹豫着问:“你是说天边那个小黑点么?”
我没说话,我早已热泪盈眶,你们两个家伙,欺负人眼神不好也不要这么明显吧!
所谓追山跑死马,看着那黑点越来越大,我们却又跑了半天的路程,才看到几百米开外那一圈斜斜的土墙。
老板娘是个热情的朔人,她远远地迎上来,帮我拉住马辔头,清脆地笑道:“远来的客人,欢迎到大漠来!
请屋里坐吧!”
说着便把我们往客栈里引,嘴里尚不得闲,“清水和馍馍是常备的,马儿的饲料也是管饱,只是若是客人们想吃熏肉的话,那可要烦劳等一等了,咱家的腌肉昨个刚刚告罄,今天一早便拉了几口猪回来,伙计们都在后头帮忙呢,一个个忙得脚不点地的,只我一个拿不得刀的在外头招呼客人。
妾嘴笨手拙,若是怠慢了各位,就先在这陪声不是了!”
说话间,她已把我们让上座位坐定,顺道手脚麻利地沏上热茶,双手端着,笑吟吟地奉给我们。
这客栈名儿起的也算奇巧,叫做“有间客栈”
,不知他们指路时要怎么说?“你一直走,就能看到有间客栈?”
呵呵,想着倒也挺好玩的。
嘻笑着想和他们分享我的冷笑话,却看到阿狄这孩子,正不错眼地看着这老板娘。
哟哟,小孩看什么呢?我趁她奉茶时离我稍近,也斜着眼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皮肤粗粝暗黄,典型的常年受日晒风吹的人所拥有的皮肤,五官却还算细致,想她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美人,身段虽在大袍的遮掩下不甚明显,但刚刚那一拧身之间流露出的风韵也表明,她的身材远远超过了玲珑有致的标准。
这样的女子,怎会舍得自己常年与漫漫黄沙为伍?
我一边慢慢观察她,一面笑着接腔:“哪儿的话,老板娘客气了,我们走了这么远,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已经是万幸,老板娘不必太费心!”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淡得连我都差点忽略过去,但这香气太特别,引起了我的好奇,于是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细细品味这股子香味。
好像是某种松木的香气,又好像不是。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普通水粉带的那种俗劣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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