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她离开了,他却在生死攸关之际想起了她。
那一日的汪云锋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对夏令寐并不是愧疚和赎罪。
原来,在很久很久之前,她早就在他的心里刻下了痕迹,只是他一直没有发觉。
额上有人给他擦拭冷汗,轻声问:“疼不疼?”
他紧了紧掌中的柔荑,勉强安慰她:“比起以前,这一刀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再一次撒网,他要将她紧紧困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心痛,让她只能爱他。
夏令寐冷喝:“你犯什么傻!”
这一次算不得什么,那么以前到底面临过多少次刀山火海?
“无论如何,庄生再也无法威胁你。”
他睁大了眼,盯着她:“你只能是我的。”
夏令寐张了张口,眼角的晶莹闪了闪,苦笑:“你的苦肉计会要了我的命。”
她知道那一刀伤在了哪里,也知道那么多的血并不全是腹部的刀口流出。
再多的知道,也无法掩盖那一刻她的慌乱和无助,还有坠入地狱般的恐慌。
这个男人,太狠。
他算计了庄生,算计了她,甚至于还算计了夏竕。
他算计了所有人,让众人看清了他对她的情深意重势在必得,也让她心疼自责懊悔。
而他,只是付出了腹部一个小小的刀口,还有左手的刀伤。
这是汪云锋第一次为她动用了心机,这也是第一次,他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的表明:夏令寐只能是汪云锋的妻子。
“没事,生死我们都在一处。”
他再也不会冷静的站在烈日之下,冷眼看着高举的刀刃劈向自己;他再也不会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冷漠的想着死后的坟头只有卷书与白砚在痛哭流涕;他再也不会去想,每一年的忌日,是否有那么一个人会在自己的牌位前上一炷香,念一声他的名字……
她低下头,重重的砸在他的脑门上,一下轻一下重。
他,只是含笑的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了一个温暖的吻。
夏竕没有目的的东跑西窜,远远的就看见神思不属的庄生站在了荷塘边。
五月,塘里的花还没有开,只有几片小小的浮萍在沉青色的水面,无根漂浮着。
夏竕突然醒了神过来,四肢着地的蹲在高墙上,木然的望着不远处的男子。
汪云锋用过的小刀被他别在了腰带上,锋刃的尖端还带着点粉色,像是沾染了女子眼泪的血滴。
初夏的微风吹过,飘起庄生的衣摆,残留的血珠还在空中散发着腥气,烘托得那人的背影孤独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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