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昭知道顾虑,问巧思:“若白焦断了双腿,你可还愿意嫁他?照拂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巧思本已哭倒在地,闻言半撑起身子去看白焦。
对方早已汗湿了衣衫,委顿不堪,别说之前想要利用穆承芳的心软而逃脱责罚,就连要暗中想要向父亲告状,挑拨二少爷与大少爷之间的心思都歇了。
江德昭的话如同一柄利剑,既戳破了他的伪装,也穿透了这对小鸳鸯最大的矛盾,他一时之间万念俱灰,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对巧思的回答也不报一丁点的希望了。
厅里有点沉默,树叶婆娑间传导来一阵阵的闷风,像是即将暴雨的前兆。
不满二十人的庭院里只听到白焦沉重的呼气声,明明已经穿好了衣衫,却比先前赤?身?裸?体时还要羞愧和绝望。
巧思的目光不自觉的梭到了他的双腿之上,半响,蹒跚的爬了过去,双手压在他的腿上,坚定的抬起身子:“我愿意!
少夫人,姑娘,我愿意嫁,求你们成全!”
白焦不可置信的望向她,最终泣不成声。
江德昭难得的松了一口气,笑着对他们道:“你们姑娘是个心善的,也做不出那拆人姻缘之事。
虽然你做错了事,可到底有服侍姑娘多年的情分在,就饶了你这一回,不过也不能再留在穆府了。
明日里,自己让父母拿了赎银来,把你领回去。
至于以后,就自求多福了。”
单说白焦,“虽然你是在姑娘的院子里犯了事,要惩治你也轮不到姑娘来,所以,明早后你自行去找二少爷,把事情原委说个明白,要打要罚二少爷说的算。”
两人自是感激不尽,磕头相互搀扶着走了。
江德昭再对朱管事道:“所谓管事,就是要管一切所见之事。
我也不评判,只听你说,你说你当不当得‘管事’这一职?”
朱管事还想赔笑,江德昭摇头道:“穆家家大业大,做多大的官就有多大的体面,体面是都靠人挣的。
天底下能人多,走了你还有她,走了她还有别的人。
一个院子里的你撑不起这份体面,自然有人撑得起。
朱管事,我如今给你提个醒,你姑娘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管事你是难辞其咎。”
朱管事连连应是,只说以后定当尽心尽力照看姑娘。
江德昭笑道:“这事如果在我的院子里,下人犯了错,管事们可都是要挨罚的。
不说多了,月银总是会减免些。”
朱管事咬牙道:“我自罚三个月月银,只求姑娘给我个改过的机会。”
至此,往后的丫鬟们也都罚了一个月。
等到白焦天还没亮就敲开了自家老爹的房门,把事情从实都招了出来。
白管事是穆老太君送给二少爷的老仆,什么事情没在穆家本家见过,听了一遍就恨不得抽死白焦,说他是个没脑子的。
“你要看上了哪个丫鬟,跟我说不就好了?凭着我这张老脸,向姑娘讨一个丫鬟有什么难?偏生你还自作聪明的想了这种下三滥的主意,得罪了姑娘,还让我在府里抬不起头,以后要如何替二少爷管家主事?”
白焦垂头丧气,问:“我真的要被砍腿吗?”
白管事对着他脑袋瓜子一下:“姑娘连她自己的丫鬟都放过了,自然也会放过你,只是没有明说,等着我亲自去赔礼道歉呐!
可怜的我,好不容易把你给弄进来,你居然出了这事,以后也不能在府里待了。”
摇头哀叹,又说,“那少夫人真正是个厉害人,明明给了你们没脸,还让所有人对她感恩戴德的,一下子收了大姑娘的心,也镇住了府里所有的下人,悄无声息的卖了我的面子,还把二少爷拉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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