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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哭?”
杜青墨坐在上首,她的旁边是穿着大红喜服的苍嶙山。
对于他而言,这才是他真真正正的新婚之夜,是喜事临门,他已经委屈了桑依依,不愿意再在这种小事上让她伤心。
杜青墨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飘飘浮浮的烛光在她身后摇曳着。
听了这话,她本能的把巾帕扭得更紧了,低声道:“夫君的大喜之日,我怎么会哭。”
苍嶙山恶毒的挑衅她:“那你干什么低着头?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放心好了,你的容貌再不及依依一分,你也是苍家的媳妇。
等下,你还要喝新人的茶。”
说到茶的时候,他的音调刻意重了几分,多了威胁的味道。
杜青墨垂着头,点了点。
苍嶙山越发厌恶:“你自己说要娶她进门,这会子装什么可怜。
给我抬起头来。”
杜青墨依然不动,那不停扭动的帕子几乎都要被她扯烂了。
苍嶙山莫名的冒出了火,面对自己这位正妻的时候,他总是有无数的怒气,似乎对方总是在无意中挑起他最坚韧的那根神经,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所有人的惊惧,一把捏住她的下颌,狠狠的把她的脸庞给掰过来。
红得如宝石般水润的眼眸,小巧的鼻子,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唇瓣诉说着无限的委屈和痛苦,因为被逼得扬起头,那脆弱的颈脖似乎随时要断了,白的发青。
苍嶙山心中一动,咋看之下只觉得自己渀佛揪住了一个红彤彤眼睛的小兔子,那尾指上温润而暖和的触感让他心里痒痒的,好像真的有毛绒绒的细发在撩.动着。
他半靠过去,想要看清楚她眼中真正的情绪。
院子外,大红灯笼一晃,身着红缎凤袍的桑依依盖着盖头,被人搀扶了进来。
杜青墨状是痛不可抑的闭上眼,一滴热泪坠在他的手心里,滚烫着燃烧成了灰烬。
婆子扶着桑依依对着正妻磕了三个头,自始至终杜青墨没有说一句话,她甚至于看都没有看向场中喜气洋洋的两个人,沉默着、隐忍着喝了茶,再让人送着桑依依入了新房。
苍嶙山同时准备迈出去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那无力靠向椅背的杜青墨一眼,转身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范嫂子和喜婆同时从新房走了出来,一路上的红灯笼还没绕到大厅就被强行熄灭了。
安嫂子叉着腰,跟在身后对着那新房的长廊上呸了一口。
苍家的偏院,一半红彤彤,一半白惨惨。
安嫂子还不解气,等众人一起回了阁楼,下令让丫鬟们把一切大红喜事的东西都收纳到了一处,能够烧的都烧了,不能烧的都放在一处锁了。
“一个不要脸的小妾,也配穿红。
不懂礼数,没有教养,到底是花街里面出来的浪.蹄子,迟早不得好死。”
骂骂咧咧了好久,才被范嫂子给拉扯了进去。
“少夫人你也忍得下,姑爷这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你耳光。”
杜青墨自己摘下了耳环,随意的放在妆台上,方才的压抑和苦楚像是过眼云烟,转瞬就寻不到一点痕迹。
“忍不下也要忍。
才一个妾室你们就气成这样,再多几个你们不气得团团转了。”
这下不止两位媳妇子,就连紫丹紫茶都惊慌了起来:“还来几位!”
“少夫人,”
范嫂子上前一步,“你何必委屈自己?当初苍家求亲之时就答应了老爷,绝对不让姑爷纳妾。
你这……”
杜青墨笑道:“此一时彼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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