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怀疑的看着他略微单薄的身子,然后摇头拒绝了。
我还是自己下吧,反正这墙我也爬了没十次也八次了。
我说着就俯□,小心翼翼的将另外一只脚挪到墙这边,两手紧紧扣着墙头。
我溜出一眼余光,见他静静的站在一旁看我跳墙。
我很是别扭:你看什么看,闭眼!
他依言闭眼,却在片刻后突然睁开,然后身形如同迅豹般弹起,半空中伸臂卷起我的腰,一个回旋后轻盈落地。
他迫人的英气让我有些脸红失魂。
他松开胳膊,低下头来看我,淡笑道:快回去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见过你。
我踮起脚,在他的胸膛处轻击了一拳,竖起拇指点头道:好兄弟,讲义气!
他的眼神出现了一丝诧异,随即又平复如初。
他笑笑,抱拳,说告辞了。
等下。
我低声喊住了他。
他回首低头看我——他委实高出我一头还多,这叫我不由后退半步,至少会让我脖子不用仰着那么累。
我问他:我叫时音,你叫什么?
曾奚。
他笑着说。
从那以后我便以各种名义出现在帝都郊外的大柳营。
当然,我从来没有明目张胆的追求过曾奚,因为我怕我爹罚我跪搓衣板。
我喜欢坐在高处看曾奚在演武场腾跃的身影。
不习武的时候,他就静坐在一群同伴旁,跟着他们一起说笑,别人哈哈大笑的时候,他却总是安静的笑,笑着笑着,目光便移向我这里。
曾奚在握着重剑的时候,就好像握住了什么能让天下倚仗的东西,俨然一个伫剑乱世的少年英雄,眼眸里闪烁的恬静全部变成了飞扬的光彩。
就这么隔的远远的,我看了他两年,他也看了我两年。
我知道他喜欢我,虽然他从来没那么说过。
我甚少见他大笑抑或是大怒,可当我以为他永远就像杯温水的时候,他却用手中的无锋重剑取了无数敌军的首级,屡屡立下赫赫战功。
不过那些我都不关心。
我只关心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会对我表白,说阿音我喜欢你。
那天我纵马穿过演武场时,不知是谁走偏了箭矢惊了我的马。
慌乱中我瞥到曾奚正巧回过头看到了这一幕,于是我决定豁出去,闭了眼松了手,硬是被马掀飞了出去。
坠马时,我听见曾奚大喊我的名字——阿音!
这一声因为太过惊惧而显得撕裂喑哑。
之后我就闭上了眼——哎,没办法,身子骨太结实,摔不晕,只好自己闭眼了。
“昏迷”
中,我感到自己被抱进一个让人心安的怀抱,抱着我的人始终紧紧的搂着我,耳边传来曾奚焦急的呼唤声,接着他抱着我一路飞奔,冲进了我爹时常休息的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