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无衣抓着根油条矜持地向他挥了挥手,陆和脚踝一歪,匆匆消失在了小食堂门口。
“咱们这领导,不是个普通角色。”
岐布摇头晃脑地喝着牛奶,“天天面对你们这些妖魔鬼怪还没被吓死,神人啊神人。”
冬无衣舔舔指头上的油,不屑一顾:“说得你特么像是个人一样。”
岐布嘿嘿一笑,尖尖的鸟喙理了理翅膀上的毛:“老变态,你老实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回来了。
最近时局不稳,还在天道眼皮子底下,你胆子够大的啊。”
“你以为老子愿意吗!”
冬无衣恶狠狠地扯下一截油条,“几百年没动静的咒语突然解开了,吓得我好一大跳。
我估摸着陆和说得没差,阴阳两界漏了缝,阴气太浓冲破了封印。”
岐布在桌边蹦蹦跳跳,踩着自己影子玩,漫不经心地问:“你说会不会是你们老大死而复生,回来了?”
“不可能!
!
!”
冬无衣激动地一巴掌差点拍散了桌子。
“万一呢?”
冬无衣咬牙切齿,狠狠一握拳头:“那老子就弄死他!”
岐布迟疑了下,很认真地问:“你打得过他吗?”
“……”
┉┉∞∞┉┉┉┉∞∞┉┉┉
“我还以为你多波澜不惊,心态平稳呢,结果一个冬无衣就把你搞得容色大变。”
叶汲两条腿晃晃悠悠地跟在步蕨后面,“看见老部下太激动了?”
步蕨双手搭在阳台上,几个深呼吸下来人已平静许多:“我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澜庭如果还在他接受范围之内,那冬无衣就给了他结结实实的当头一击。
叶汲没个正形地歪在旁边,像条没骨头的鱼:“你应该想得到,你走了后他们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毕竟天上地下都以为你死了。
痛打落水狗嘛,不是上面最擅长的。”
步蕨垂下眼睑,细密的睫毛笼住了他所有视线,他像是极关注地盯着什么,但叶汲知道他眼中什么也没有。
他这副样子是叶汲最深恶痛绝的,每当这个时候步蕨就像把自己关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里只有他和他的秘密,谁也无法涉足一步。
叶汲的内心拍打着狂肆的恶浪,那股浪潮无法遏制地想要冲垮对方那面千仞绝壁,侵袭他的每一寸土地,占据他的每一个思想,成为那个世界里独一无二的君主。
一千八百年将叶汲锻造出无可匹敌的力量,也给他心底养出了一头穷凶极恶、不可一世的恶兽。
现在那头恶兽终于找回自己的猎物,牢笼豁开,垂涎欲滴地逡巡在他美味的猎物旁,磨爪舔牙,盘算着如何将它拆吃下肚,填满被漫长年岁划出的欲壑。
一个玉米扔砸在了步蕨手心里,圆坨坨的胖丁样有点可爱,步蕨握着它,有些茫然地看向扔过来的那个人。
叶汲趴在栏杆上,脑袋歪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努努嘴:“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吃的吗?”
步蕨默然片刻,决定还是解开这个美丽的误会比较好:“不是我喜欢吃,是那时候的载川上只能种活这个,才一直吃了十多年。
你就没发现,等沈羡他们长大能赚钱后它就没再上过桌吗?”
“……”
一连吃了十多年的东西,再美味也难以下咽了。
虽是这么说,但步蕨却掰下一粒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眼中露出怀念来:“那时候带着沈羡在载川上住下来本来只想在乱世里图个安稳,没想到那个山头贫瘠得很,买的种子洒了个遍只活下来玉米和一株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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