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老夫人处也是,本来她背一遍女诫,让老夫人消消气也就罢了,结果秦镇说出那席话,老夫人到现在还憋着气,秋绫连着几日去送点心,仍是连门都没进。
这次,要是跟西兰学做鞋,就能趁机多了解一下白香。
她不奢求秦家能跟大舅舅家一样和和美美,但至少应该有个家的样子,大家有劲能往一处使。
可秦镇却说她忙得没有时间做鞋,也不知白香听了会怎么想,肯定会认为是自己私下教唆的。
宋青葙突然就觉得委屈,两腿软绵绵的,就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秦镇在前头走着,忽觉身后没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宋青葙正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忙走回去,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青葙没好气地说:“世子爷,以后去瑞萱堂请安,我自己去就行,你不用陪着我。”
秦镇仔细地看她两眼,点头,“好。
明天我不去了,你让碧柳陪着。
要是祖母罚你抄书,你拿回来我替你抄,要是她罚跪,你别傻乎乎地跪,让碧柳回来找我,我替你跪。”
宋青葙胸口一梗,满肚子的怨气顿时散得一干二净。
她忍不住掐了秦镇胳膊一下,“你,我都被你气死了。”
手指顺着他的衣袖滑下,触到他的手,紧紧握住了。
秦镇反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笑道:“现在荷花过了盛期,莲蓬倒是正嫩,我给你摘莲蓬吃。”
宋青葙笑盈盈地望着他,“好。”
正午的阳光,炽热难耐。
宋青葙坐在蓼花亭里,一颗颗剥着莲蓬吃。
秦镇两脚勾住栏杆,身子横飞出去,伸臂去够湖里的莲蓬。
阳光照着他微黑的脸庞,他脸上的汗珠折扇出细碎的银光。
宋青葙突然觉得眼前水汽模糊。
她还记得在得月楼,秦镇二话不说,挥拳打破书生的鼻子,她也记得在观音寺街,他无礼地拦住她。
他鲁莽粗野,可对她却是温柔又细致。
欢爱过后,是他打水帮她净身;半夜醒来,是他摇着扇子为她扇风;偶尔不快,也是他先低头认错。
就像方才,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尽是指责,他一句不曾为自己辩解,反而处处替她考虑。
这世间,再没人能像他那般对她。
宋青葙眨眨眼,将剥好的莲蓬一粒粒摆在荷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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