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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到底在担心什么,总是一副郁结难抒的模样。
在那个蓝衣男人出现之前,楚越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他,而现在,他却敢为了那个蓝衣男人挡在他面前,当着他晏怀风的面,要放走那个来伤害他的人。
哼,谁知道你究竟是谁。
晏怀风伸出食指,摸上楚越的嘴唇,感受到鼻子底下有细微的气流呼出来,证明这个人还活着,还没有成为一具尸体。
然而那气息也不是温热的,略带一点冰凉。
晏怀风看了楚越半天,忽然站起来,双手笼在袖中,就这么走了。
他不想原谅他,不过,如果楚越从今以后再也醒不过来的话,他原不原谅似乎都不重要。
他是他的人,他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没经过他的同意,别想这么舒服地睡下去。
也许苏真的医术已经独步天下,但未必就没有比她更好的人。
晏怀风回头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放下帘子离开。
楚越感觉到很累,手脚都沉重得像被绑上了最粗的镣铐,连伸展一根手指都变得困难而奢侈。
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睁开眼,看清楚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
就好像有人拿手指按住了他的眼皮,不让他看见身边的一切。
他只知道,他在一片黑暗里行走。
看不见前路,也看不见来处,四周空旷又逼仄,难以形容的矛盾感。
他一个人在行走,他想跑起来,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可是根本迈不动步子,每抬一下腿,都只能前进分毫。
慢慢地,混沌的脑子有了一点清明的意识,对了,他要去找晏怀风。
晏怀风晏怀风在哪里?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划破无边的黑暗,楚越眼前一阵晕眩,发现自己终于能看见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河岸边。
熟悉的蓝色近在眼前,楚越一怔,这里好像是澜沧江?
晏怀风笑得太冰冷,让他无端心痛又不安,那个男人,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眼神却无比遥远,不发一言地张开双臂,像是要飞翔,却在下一秒坠下江心!
“不要!”
楚越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眼前却只剩下滚滚洪流,耳边传来凉薄的笑声,他循声回头望去,另一个蓝衣男人坐在树上,双脚垂下来,晃呀晃。
他的面貌肖似晏怀风,胸前却在滴血,他若无其事地指指自己的伤口,说:“你怎么忍心刺我一剑呢?”
楚越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扶住额头,摇头嘟囔道:“我不不对,你不是”
然后眼前的男人不见了,一条冰冷细长的蛇从草丛里游出来,沿着他的脚腕向上缠绕,直至扼住了他的咽喉。
吐出的信子在他耳边嘶嘶作响,阴冷地说:“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楚越拼命扯开那条蛇,就看见眼前的虚空中,渐渐出现一个少年的影像,他的眼神明亮而孤傲,用不屑的神气望着他,说:“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要流连不去,抢占我的身体?”
楚越愣了一下,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他知道这个少年一定是十四。
如果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幻境的话,那么这个,就是真实存在的,暂时与他共享身体的那一位。
“我要保护少主。”
楚越有点歉疚,的确,这身体不属于他。
“你哪里保护了他?你一路上都在拖累他嘛,如果没有你,他一定会过得更好的。
你无论何时何地,都只会给他带来厄运而已。
况且,你觉得现在的晏怀风还会相信你吗?或者你告诉他,你前世就认识他,前世还是你逼死了他,所以你来还债?你觉得他相信?”
楚越没有回答,但他知道,晏怀风大概确实不会再相信他了。
等等,楚越忽然抬起头,“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十四冷笑了一声,“你在我身体里,你的记忆,我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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