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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抓住莫紫言的肩膀,“醒过来,喝药!”
莫紫言此刻正陷在一场噩梦里,梦里面目狰狞的莫若离提着带血的刀子在她身后不停追赶,阴狠的笑容不断回荡在耳边。
心里的疼痛似乎永无止境,莫若离不要她了,可是还要她的身体,她要她去杀人,要她去报仇,甚至她要用尽她身体里的每一滴血,却不肯用一点点温情来换。
又有泪水溢了出来,慕容雪扣紧了抓住她的双手,粗鲁的用袖子给她擦掉,以前的莫紫言残忍又强硬,现在的莫紫言会哭还会变得脆弱,是谁把她改变了,她的生活里又出现了谁?
慕容雪不认得这样的莫紫言,只是非常非常不喜欢,她用袖子不停的擦着,擦得莫紫言的眼角都泛红一片,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眼泪,你的泪到底是为谁流的?她抓着她的手臂用力晃着,“你醒过来,你醒过来!”
莫紫言苍白的脸上冒出冷汗,她在梦里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眼睛沉重的无法掀动。
慕容雪放弃了,把枕头都放在她的颈子下面垫高她的上身,端了药碗过来,舀起一勺就往她嘴里塞,黑色的药汁顺着紧闭的唇躺下来滑进她的脖子,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慕容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生出那么多烦躁,她将碗放在矮桌上去掰她的嘴,硬把药罐进去,莫紫言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无意识的抓住了慕容雪的袖子,药汁吐出来浸湿了前襟。
慕容雪听到她颤抖的呢南,“娘……不要……娘……”
为什么一直喊娘,你的娘不是早就死了吗。
为什么要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你也知道伤心的吗?慕容雪停下鲁莽的动作,发觉莫紫言被药汁打湿的皮肤都泛红了,尝了一口药汁才知道很烫。
手放在她的伤口上轻轻抚摸,慕容雪又记起了她给自己上药的情景。
那么相似,又有不同,就像是轮回一样。
“莫紫言,为什么你要躺在这里?你不是永远都不会被打倒的吗?你不是要我杀你的吗,为什么反而会被伤的这么狼狈。”
慕容雪冷淡的说着,伸出手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迟疑着贴上她的唇。
舌头撬开她的牙齿,探入她冰凉的口腔里去,把苦涩的药汁都灌进她的喉咙。
唇瓣相触的时候,一阵酥麻从脊椎窜出来。
慕容雪睁着眼睛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纤长的睫毛,看着这张曾让她又爱又恨的脸,忍不住合紧了牙关咬住她的嘴唇,越感觉到柔软,就咬得越用力,直到尝出血的咸。
察觉到疼,莫紫言轻吟一声,羽睫颤动着似乎是要醒了,慕容雪急忙松开,等了一会儿,才知道不过是虚惊一场。
想让她醒过来,又不想让她醒过来,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想法。
慕容雪轻轻呼出一口气,用刚才的方法把药汁都给她喂了,等到药碗空了,莫紫言的唇已经红肿充血。
她伸出手指去摸她被自己咬得出血的唇,说不恨那是假的,看到这张脸,过去的回忆就会止不住的往外涌,她受的欺骗,她受的折磨,她受的耻辱,她受的委屈,全部都是这个人给的。
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淤积在心里的多种情绪得到完完全全的释放?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慕容雪,她也知道防备别人,她也学会漠不关心,可是她并不想变成莫紫言。
因为那只会让她记这人记得更多更深刻,她不要走到哪里都像带着莫紫言的影子。
莫紫言,我已经说过要把你忘了。
【无法忘记?】
无法忘记
入夜,月色朦胧。
夜晚的温度比白天要低,慕容雪从药房那里讨了些补血的药回来,看着四周树影婆娑,听着院内风声簇簇,感觉到一丝异常。
她打着灯笼一边小心脚下的路一边警惕的看着两边,总觉得在那黑暗之中藏了什么东西,随时都会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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