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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她一点一点地试探着靠近他,在发现他已经完全清醒了之后笑了笑,把一个药瓶塞到他手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幸好你醒了,这位……公子,你身上伤得很重,这是上好的伤药,我——”
男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现状,沉稳地点点头,对沈离说:“麻烦姑娘了,我自己来便可。”
沈离闻言像是大舒一口气一样点点头,放下了床两边的帷幔,自己坐到桌边,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只好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倒茶的时候,手还在微微颤抖,即便这样,沈离依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后悔救人。
床幔之后传来可疑的衣料摩擦声,间或伴着一些低哑的吸气声,大概是药性太烈,洒到伤口上有些疼痛难忍。
气氛有点突兀,沈离转着茶杯,半天才试探性地开口,“公子……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床幔后先是一阵静默,然后那个沉稳的男声响起来,即便身上伤重,说话的语调依旧不急不缓,颇有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意思。
“叫姑娘受惊了,在下不慎被人追杀,对方人多势众,实在是慌不择路,并非有意冒犯。
今次承蒙姑娘搭救,深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所遣,定当不辞。”
“追杀?你是大侠吗?能够飞檐走壁的那种?”
那人闻言似乎苦笑了一下,“大侠算不上,只是会点功夫。
否则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
伴随着说话声,还有撕裂布料的声音,沈离这才想到他的衣服几乎被血染透了,肯定不能再接着穿,不但不舒服,也没办法这样出去见人。
可是她一个闺阁小姐,房里不可能有男人的衣服,沈离走到房间一角,翻着那些颜色素淡的衣服,一时间不知如何才好。
“姑娘?”
“啊,我,那个,我给你找件衣服,你那身衣服没法穿了,可是我这里只有裙子……”
这回帘幕中的声音停了停,才说:“不必麻烦了,这件还能凑合。”
话音刚落,沈离已经想到自己的冬衣里还有几件厚实宽大的披风,忙一阵翻箱倒柜找出来,挑了一件颜色沉稳些的,靠近床边问:“公子,这披风你应该还能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
她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但床里已经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披风接了过去。
再掀开帷幔时,男人已经给自己上好了药,用沈离的那件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到底是女儿家的衣服,被个昂藏七尺的男人穿在身上,是在是有些怪异。
沈离一时没忍住,小声笑了出来,不得不以袖掩唇,以免太失态。
那男人倒似全无所谓,穿着这样的衣服也还是那种表情,既不恼怒,也没有笑意,只有苍白的唇色看出他现在的状况还是不太好,然而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认真地向沈离点点头,然后行了一个抱拳礼,说:“多谢姑娘仗义搭救,闺阁之地不便多作叨扰,以免影响姑娘清誉,容在下告辞了。”
边说着人已到了床前,却不想身后柔柔的声音传来,问的却是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也觉得清誉这种东西对女孩儿家很重要吗?”
那人顿了顿,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回头望着沈离,一丝不苟地说:“世人如何说是世人的事,人只要觉得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话刚说完,沈离就笑起来,这次不是笑不露出的微扬嘴角,看得出她是真的很高兴,笑意充斥眼底,明媚得让人不敢直视。
“喂,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行之。”
“周行之?”
沈离低声重复了一遍,而周行之已经打开了窗子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声音传来,似乎有无数人正在院子里、房顶上快速穿行。
周行之脸色一便,低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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