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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扶摇拼命摇头,抱着身家性命一样抱着那被子,脑袋晃来晃去晃来晃去,半点不松口,大喊“不行!”
小头目原本就一肚子气,如今一个身无二两肉的小丫头都敢跟他对着干,他顿时怒气更盛,挥手就要打赵扶摇。
赵扶摇下意识地一挡,顺手就使了一招出来,虽然手上没有剑,对方还是感觉到手上一阵刺痛,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抬头看时,只见赵扶摇红了眼睛,牢牢地抱着那被子,倒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一样,死死盯着他。
那小眼神儿,别提多渗人了。
小头目脸上过不去,手上却痛得很,不敢再去抢那被子,脸上又下不来台,颇不服气地哼哼道:“什么破玩意儿也当宝供着,当谁稀罕似的。
还不快去给我干活!”
赵扶摇瞪他一眼,“放心,我这就去!”
看着那没皮没脸的男人低声咒骂着走远了,赵扶摇也不敢把被子接着放在这儿晒,只好拿回屋里去,然后拎起小铁锹去干活。
拖着那板车上后山的时候,看着车上被黑布蒙着的人,赵扶摇总觉得这种情形有点似曾相识。
因为跟小头目的一番争执,到后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余晖落在林间,被树枝间隔成不规则的小块,被风一吹来回晃荡。
都说是料峭春寒,冬天刚过,寒气还没有消散干净,换了薄春衫就有点寒浸浸的。
她记得那一次,也是这种乍暖还寒的时候,黄昏的后山,那个男人第一次在她的坑底睁开眼,问她有吃的没有。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愚蠢了。
漫不经心地把坑挖好,现在小豆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不用再跟在她身后,撺掇她去抢包子。
少了聒噪声音,还是有点寂寞。
挖好了坑,赵扶摇看着被黑布蒙着的尸体,总觉得心底有什么期待在蠢蠢
欲动,伸手捏着黑布一角,她闭了闭眼睛,唰地一下把黑布拉开。
睁开眼,上面是一具陌生尸体。
短暂地失落了一下,赵扶摇忽然想,说不定他又换了脸皮,打算在坑底地时候突然睁开眼,再吓她一跳?
抱着最后的希望,她吃力地用布裹着把人拖下来,往坑底一扔,然后挥起一铲子土往他脸上撒去。
对方一动不动。
“嘁,真是的。”
赵扶摇撇撇嘴,接着往他身上洒,直到整个坑都被渐渐填平,都没有任何其余的动静。
真的不是……
赵扶摇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却还是觉得满心惆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要再见他一面。
这种隐隐的期待,原本就很荒诞无稽吧。
干完了活计,把板车送回去,赵扶摇拎着自己的小铁锹,慢吞吞地往自己的茅屋里走去。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某种奇怪的味道,赵扶摇嗅了嗅,带着点儿微腥带这点儿微涩,很难形容的味道。
像是……血腥味。
怎么会有血腥味,难道小豆子不小心把手指割破了,正在她屋里哭?
赵扶摇皱着眉,注意到地上似乎有些可疑的暗褐色痕迹,一路淋淋漓漓地直往她的屋子里去。
她狐疑地慢慢走近茅屋,越近,血腥味就越浓,这种味道,绝对不仅仅是割伤手指就能散发出来的,满心的忐忑不安。
尽管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在门外问了一句,“小豆子?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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