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宁这副刺绣是要做成屏风的,陈喜已经让人寻了上好的黄花梨木来,只等着绣图做好便能让匠人加工做成屏风。
“主子昨晚照顾小格格已经很累了,今日又一早起来做绣活,仔细熬坏了眼睛。”
画眉给琬宁端来一碗绿豆汤,“先歇一下吧。”
“我倒不累,反正这绣图也快刺绣完毕,索性早点完成的好。”
琬宁接过绿豆汤吃了一口,“可有打听到福晋那边准备了什么?”
“听说八福晋让人寻了许多西洋玩意儿,还让工匠打造了一套金镶红宝石的头面准备给太后送去。”
画眉回道,“据说都是些价值不菲的珍品,不过倒没有听说八福晋有动针黹亲手为太后刺绣什么的打算。”
“听说福晋在安郡王府的时候就没有动针黹的习惯,这几年但凡太后生辰都是寻了珍贵之物给宁寿宫送过去,今年大约也差不离。”
琬宁记得前世的时候郭络罗氏就不是一个擅长针线的人,胤禩身上的吩带荷包多是张氏跟毛氏给准备的,“前阵子偏厅那儿听来的话你跟琥珀可有什么头绪?”
“说来倒也奇怪,奴婢跟琥珀查了许久,倒没发现那日在假山后说话的人。
那些个人好像凭空消失那般,连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画眉垂眸回道。
这事儿她不敢放松,暗地里也给八爷说过,也不知道八爷是要怎么处理。
“也不知道那日桃红是听错了,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府里人多嘴杂,我总有些不放心。”
胤禩封入正蓝旗,这府里的奴才多是正蓝旗包衣出身,偏生安郡王府之前就是正蓝旗旗主,桃红说的话并非不可信。
也许如今在韶秀院的奴才并无异心,不过也不排除有人借此传出谣言迫使她清洗韶秀院,之后再安排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进来。
左右敌不动我不动,她就不相信背后之人会如此淡然,早晚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主子!”
琥珀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不好了,方才听到在八爷身边伺候的人议论,说今日朝堂上有御史参奏老爷私下收受贡品!”
“什么?”
琬宁一下子站了起来,冲撞力差点将绣架掀翻,“给我仔细说清楚!”
王徽本就是个沉稳老实的人,沉默寡言并不出众,更不会与人结怨。
前阵子得了康熙赏赐的一柄羊脂白玉玉如意,原是供在祠堂中的并未声张,却不知怎的叫都察院的陈御史知晓了。
羊脂白玉自本朝起就是贡品,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获得,王徽虽是朝廷官员,可算起来也不过是从四品的小官,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珍贵的物品?于是便有了今日参奏之说。
“八爷怎么说?”
琬宁恨不得现在就去求见胤禩,只是胤禩已经发话,书房重地不得他允许谁都不许进去,便是郭络罗氏也是一样。
“我说什么?”
胤禩刚好走进来,见琬宁又急又惊的样子,联想到今日朝堂上发生的弹劾之事,便道,“你都知道了今日之事?”
“是奴婢多嘴。”
琥珀怕胤禩疑心琬宁在他身边安插人,索性先跪下来承认错误。
“也不全怪你,爷身边总有爱嚼舌头的人。”
胤禩随手让她起来,牵起琬宁的手拉到塌边坐下,“你放心,汗阿玛发话,那柄玉如意是他赏给王大人的。”
自己母亲曾跟她说起皇上赏赐过东西给父亲,难不成就是那玉如意?琬宁听到皇上已经出面澄清,心中总算大安,只是还有些疑虑:“我父亲素来低调,与那位陈御史素来没有来往,怎的那陈御史倒对王家的情况如此熟悉呢?”
“说来也奇怪,那陈御史是索额图门人,近来得了太子青睐刚入的都察院。”
胤禩不太相信太子会针对他,他清楚地知道在太子看来,自己仍是那个卑贱奴婢生下来的儿子,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想必还是有人在背后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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