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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只余躯干,做个人彘,可好?”
那日,那个狱卒笃定,她会言出必行。
但你要说她直接仗势,用下令打罚人,那可确实没有过。
狱卒心里的敬畏,纵使有“圣上都不敢惹她别说是你”
的原因在,更多还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
所以,看到元笑找个角落就跪下了,狱卒心里的第一反应竟是诧异。
这小姑奶奶,不像是开口罚人挨打受疼的主儿啊。
她是面对面骂——更严重的时候是吓——你个心服口服的。
她服人靠的可不是下令打罚,而是她真比你强,比你疯,比你有本事。
可转念一想,这小姑奶奶本就是个挺有身份的主儿,让人跪一跪也大约也是寻常事。
可能只是他们从没见过,才觉得奇怪。
刑部地牢深入底下,地面颇为湿冷,整座牢都是反季得阴寒。
狱卒看了眼那地面,暗暗咋舌,心道这也跪得下去。
元笑跪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没压住身上的寒颤。
他就担心了起来。
这地方这么冷,无忧会不会冷,师父有没有干燥的被褥?
至少该带件衣服的,给无忧穿上。
别着了凉。
元笑膝盖触着阴湿的地面,压住身体的冷战,这样想着。
元沧澜是有干燥的被褥的。
地牢的阴冷,十年前在这儿住过几个月的元无忧早就领教到了。
那会儿,她就让人在牢房四角都放了火盆,日夜不熄。
被子也是定时拿出去洗晒晾干的。
元无忧进了牢房,伸手先检查了元沧澜的被褥,干燥暖和。
又检查了下他的身体,没有生疮,也没有久不擦身的气味。
面色也尚可。
仍是昏迷已久的死白,但没有瘦得过分,应该是好好喂了饭的。
托她凶神恶煞的福,他被人照顾得很好。
元无忧松下一口气来,坐到元沧澜的床边,看着师父。
师父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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