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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做梦吧,白继劳想。
太没出息了。
但就是忍不住……
白继劳过度亢奋,睡意已经飞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沈阳?我还没去过沈阳。”
牧斋温柔地笑着说。
“我在上海,这两天一直下雨……沈阳下雨么?”
“你一个人住?”
……
视频时牧斋说的话,在白继劳耳畔一遍遍单曲循环。
凌晨四点,白继劳实在忍不住了,猛地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推开那扇窄小的窗户。
寒气陡然间涌了进来,带着森森然的金属气息,这是老工业区特有的寒意,像钝刀,压得人透不过气,也如同这旧迹斑斑的街区,一眼望不到希望。
白继劳近乎贪婪地将寒气深深吸入肺中,再缓缓吐出。
楼下只有路灯亮着,显得孤零零。
白继劳想起自己住进这间屋子的第一晚——当时是他第一天做学徒,站了将近十个小时,双腿都没有知觉了。
拖着近乎散架的身体,推门,进屋,顾不上那隐隐的霉味,一头栽在床上……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
一年前他还趴在教室里昏昏欲睡……
白继劳皱皱鼻子,从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
进入微信,点开和牧斋的聊天页面。
最后一句话是他说的,凌晨02:12。
“那我睡了,明天见,晚安哈。”
上一句是牧斋说的:“不想在上海待了,心烦。
行了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白继劳不懂牧斋为什么“不想在上海待了”
,上海是多好的地方——虽然他也只是在电视屏幕上看过。
“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
小时候在小姑家看电视时听到这句歌词,白继劳问小姑南国是哪个国家?小姑笑着说,南国就是南方啊,长江的南边,长江你知不知道?很大很宽的一条河,继劳以后挣大钱了带小姑去看看呀。
白继劳当然忘了小姑的愿望,不然也不会来饭店当学徒。
倒是那一句歌词,就这样一直记了很多年。
上海能结出红豆不?
上海是很遥远的事情,牧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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