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玉走了过来,又拿过了我手中的碗,仔细吹了吹又才送到了我面前,我看着苍玉那好看的侧脸,不自主地红了脸,红霞攀上了耳根,是了,如今的我才算真真明白,一开始跌进的那一双眸到底是谁。
我小心地拿过了苍玉手中的碗,又轻轻地吹了吹,一仰头,饮尽了碗中药,再抬起头来时,还是苍玉那含了笑的脸,他话本也不多,我便只是知道我这一睡就是百年,而那日祈完雨之后的事,他便也没有再说与我听了。
待我能下了床走路时,才发现琦舞还是没有在落枫苑中,说不清那一刻的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或许在那一天,那一刻,我与苍玉是做错了。
可后来又想想看,世人欠我的,何止就一个帝位。
那日人间磅礴大雨,而之后的玉岘门却传出苍月因受了伤而闭着关一直没有出来见过人,我又仔细地问了问那名有些胆怯的小弟子,他先是红了脸,才又道:“那叫即墨的妖王,后来断了一条尾巴,有人接了他回青丘,再之后的,弟子就不得而知了。”
我没注意那小弟子是何时走的,我只知道,当他说即墨断了一条尾巴时,我的心都跟着那一条尾巴一起断了去。
即墨是九尾狐,有九命,折断了一条尾,说明他断了一命,他本就是妖王,能将他伤得如此之重,想来苍月也是没有讨到便宜的,这百年来都没有人见得上他,自然也是伤得不轻。
我抬起了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那里,本有即墨的笃定,他说,只要我唤他,他便是能出来的。
可现在想来不太可能了,他本是被青丘赶出来的庶出之子,青丘的狐狸们接了他回去,恰恰是在他受伤之际,这其中有何阴谋仔细想想也就出来,这妖王对于青丘,竟也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我摇了摇头,来到歌语楼,苍玉低着头看着书,我只站在门栏处静静地看着,好似回到了许多年前,苍月静静地在书房中写写画画,竟也是如他此时这般恬静,我看着有些痴,那阳光打在苍玉好看的侧脸上,光线柔各中又投出了好看的影。
“师父。”
我轻轻叫了苍玉一声,苍玉回过头来看着我,浅浅地笑了笑,合上了书抬起了头来,直直地看着我。
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我竟是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了,只得站在门口傻傻地看着他。
“别站在门口了,天气冷,进来罢。”
是了,现在是冬天,外头昨日还在下着雪,今天有了一丝丝阳光,却是因着化雪的原因冷得厉害,苍玉还是穿了从前那般淡薄的衣服,月白色的衣袍长长的及了脚踝,歌语楼中也没有烧暖炉什么的,他却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像俯瞰苍生那样看了看我。
我心头一颤,忙拍了拍身上的雪,踏进了歌语楼。
“病才好,怎的不好好休息?”
苍玉站了起来,侧身拿过了挂起的大衣就裹在了我身上。
“我听说狐狸哥哥断了一条尾巴。”
我慢慢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到现在我还不明白苍玉与即墨两个之间,到底是敌还是友,若是敌,当初苍玉是抱着我走过即墨身边,轻声说了一句“拜托你了”
;可若是友,苍玉不会看不出即墨与青丘那些扯不开的关系,却还是由得即墨被青丘的狐狸们带回了青丘。
苍玉拉着我,手一扶,点起了一旁从未烧起的火炉,房间顿时明亮温暖了许多,我抬起头来看着苍玉,苍玉微蹙了眉,许久后才慢慢舒展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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