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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长在听了玉木所说的话后,挥手让玉木退了下去,而后才踏出房门。
雨后的北境开始燥热起来,有了入夏的征兆。
那已经有些干枯的胡杨树现下看去也恢复了一丝生机。
只是这雨后的天空湛蓝得很,悠悠白云,雄鹰翱翔。
宇文长深吸了一口气,满是黄沙的味道,他喜欢这方土地带给他的桀骜之感,他热爱这片蓝天带给他的欢愉之快。
这样的广袤之地他生活了二十几载,这份热爱,他比谁都强烈。
当宇文长见到方锦娘时,方锦娘正在练着字,宇文长时常都会看到方锦娘坐在桌案前看书或是写字,方锦娘这个人说和胡倩有些像,真真有些像,可若说不像,怕就是方锦娘比胡倩多了那么一份恬淡,少了那份妖媚。
宇文长走近方锦娘:“你知晓那药不对,为何要喝?”
方锦娘抬头淡淡看了宇文长一眼,便将笔放下,放缓了声音道:“这药当是王妃派人煎的罢?若不喝,死得会不会更快呢?”
宇文长没再说话,只死死盯着方锦娘,方锦娘将写好的那张纸放置一旁,又另布上了一张,提笔蘸了浓墨,下笔却不是写字,而是画了起来。
那一笔一画勾勒得极为细致,方锦娘将“小荷才露尖尖角”
的那朵小花苞画得极慢,花尖上还立有小蜻蜓一只。
那微风轻抚扬起的水波也画得极为雅致,荷塘右方的远处有一小亭阁,阁中无人,只摆了两方杯盏,似与“人去楼空”
相对就。
而远处的山若稳若现于雾霭之中,瞧不清楚。
宇文长只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直至方锦娘将一幅接天连叶的荷塘月色画出来后,宇文长才叹了口气道:“我道倩娘会帮着你除去我,没想到她依旧还是不放过我身边的所有女人,即便你是她所爱的人的媳妇。”
说罢,又指了指方锦娘所作的画,“我听过教书先生说过中原的树和花是很美的,我从未去过,自当不知晓,我看你画得不错,这水中长出的叶子和花,虽是没有上色,但我想定也是极美。
我未曾去过中原,也未曾见过长在水中的花,北境少雨缺水,像这般的河塘更是没有,这便是我为何要将我的子民带到中原,拥有我们自己的水源。”
宇文长虽说得极淡,可方锦娘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期待。
她曾以为,宇文长是有野心的,他对着那高高在上的地位的觊觎是因他想得到更高的权势,可当下听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也硬是没有反应过来。
她仔细地将宇文长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一直觉得如宇文长这般阴狠毒辣的人,自当一切为了自己,可奈何她今下所听到的,和自己从前所做想的不一样。
方锦娘是一个自私的人,她知晓自己做不了大事,她不可能去以一个不可能而去成全别人的可能。
她看宇文长是一个自私的人,因为爱胡倩而囚着胡倩,这样的人也只会为了自己着想,可如今,他宇文长怎可说出这般的话。
宇文长看着方锦娘许久没有说话,便自己抽出那张画了荷塘的纸:“这幅画送给我可好?”
方锦娘这才回过神来,瞅着那有些拙劣的画,只点了点头。
宇文长扬唇一笑,将画折叠好放入衣袖之中,向门外走去:“以后若觉着药有问题,不喝也罢,胡倩那边,我自会去作说明。”
说完又离开了。
方锦娘没有动,只看着宇文长离开的方向,直至从门口再也见不着了宇文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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