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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她想出该做何反应,鱼郦已经揽着慕华澜转身要走。
她知嵇其羽的品行,此事与他无关,若是随意迁怒无辜,那和赵璟又有什么区别。
慕华澜被她姐姐强行拖走,挣扎着回头,冲嵇其羽笑了笑。
嵇其羽正戚郁难释,忽见她冲自己笑,笑靥澄澈无垢,不由得怔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两人回到邸舍,蒙晔最先冲下来,如鱼郦那般,将慕华澜上上下下一顿检查,确认她无外伤,才将她松开。
虽是虚惊一场,但众人皆如惊弓之鸟,惶惶难安,只寒暄了几句,各自低落地回客房。
没有人喜欢头顶悬剑地过日子,对面的酒肆就像一把剑,虽暂不见异动,但随时准备破刃,沉沉威慑着他们。
或许赵璟就享受这样让人惧怕不安的感觉。
鱼郦这样想,她对着窗牖出神,对面的篾帘上映出斑驳人影,她静静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敲开了蒙晔的门。
恰好辰悟也在,自打从酒肆回来,大师就不离蒙晔左右,生怕他出事似的。
鱼郦说明来意,蒙晔立即变了脸色:“你不想治了,你让我们走?”
辰悟盘腿坐在蒲团上,将手斜搭在膝上,已停了诵经,面容凝肃地盯着鱼郦。
“事已至此,我是去不了蜀郡,如今不过猫戏老鼠的游戏,只要一日不回金陵,他是不会放你们离去的。”
鱼郦抬手斟茶,将瓷瓯推到蒙晔跟前,目中莹莹:“走吧,此生有缘再会。”
蒙晔看着鱼郦决绝的模样,如雷轰顶,起身拍桌:“只差一个月,药王说了,再一个月你的手就能治好。
咱们千难万险都过来了,只差最后一哆嗦,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手好与不好就这样了,你们的命才是要紧。”
蒙晔盯着她,“你这是怎么了?华澜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何必这么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
“你们不了解他。”
鱼郦将手抵在桌上,喘息陡然急促:“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今日放华澜回来,明日呢?后日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突然触怒他,如今的情形,我们有反击之力吗?”
蒙晔安静下来,沉默许久,他凝重地问:“窈窈,你告诉我,他都对你做过什么?”
鱼郦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没有什么,此事说定,我这就去药王谷,我要告诉药王,从今日起我就不去劳烦她医治了。”
她身上有股雷厉风行的劲儿,说罢就要去找万俟灿,蒙晔和辰悟一左一右追她出了邸舍,却拦不住她。
赵璟守在篾帘前,正因鱼郦迟迟不回客房而不豫,突见这三人吵吵嚷嚷地出来,在街衢上争执不休,那两个男人对鱼郦拉拉扯扯,全然不顾礼教。
他冲嵇其羽问:“朕近来是不是脾气太好?好到让他们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嵇其羽不敢顺着他说,唯恐稍稍点火他就要喊打喊杀,便压着下颌,谨慎道:“兴许有事,臣去把他们弄上来?”
赵璟缓缓点头。
嵇其羽下楼,走到三人跟前,合掌道:“诸位,官家有请。”
蒙晔松开鱼郦,抬头掠了一眼酒肆,神色幽晦,“早就该拜见官家了。”
毕竟还有数月御前相伴的经历,对于赵璟,蒙晔的态度复杂了许多,他和辰悟正欲随嵇其羽上楼,鱼郦忽得后退了几步,转身跑了。
三人中辰悟反应最快,他追了几步,实在文弱,眼睁睁看着鱼郦跑远,只有大喊:“快拦住她,她要去找药王退诊。”
这一声确实要紧,嵇其羽不等请示赵璟,立即和蒙晔飞奔上去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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