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蒙克垂眸看着她因为他的附耳吐息而泛起淡淡粉红的耳垂,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他的面部轮廓也因为这个轻浅的笑容柔和了不少:“和本汗作对的是朱祐樘,放心,本汗不会因为男人之间的恩怨为难一个女人,我草原男儿可不像你们中原人那么卑鄙龌龊。
方才说要强了你,其实更多的是想吓吓你而已。
不过,如果到本汗攻进紫禁城的时候,你哭着喊着地要本汗要了你的话……”
“为何所有的事情大汗都要想当然?”
漪乔紧蹙着眉头,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巴图蒙克的眸光沉了沉,抬起头盛气凌人地睨着她,随即又紧压着她的耳垂沉声道:“既然你对他那么死心塌地的,那就赶紧怀上他的种吧,免得到时候他归西了之后凄凉得连个给他扫墓的后人都没有。”
说完,他也不管漪乔面上迅速浮现出的愠色,径自转头对墨意道:“好一句‘不要因小失大’,本汗还有正经事要做,这么耗下去也着实无趣——这个女人,你带走吧。”
说着他即刻松开了对漪乔的钳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然后率着一班随从扬长而去。
漪乔终于从他手中脱困,扶着墙揪住衣襟大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那股憋闷的难受劲儿。
“漪乔,”
墨意连忙疾步走至她面前,下意识地抬起手要为她顺气,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微微动了动,又缓缓放了下来,只是斟酌着开口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漪乔朝他笑着摆了摆手,“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几月不见,漪乔已经和我这么见外了么?”
他眸光暗了暗,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漪乔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看到你托人捎的信后就即刻往除非居这里赶,但还是慢了些,让你受苦了。”
墨意面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你还真的在南熏坊?”
漪乔不无感叹地道。
她在客栈换常服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就托人往云府给他送了一封信,大意是说让他看到信之后赶快到除非居来。
“嗯,”
墨意轻轻颔首,“自奶奶的那次寿宴之后,我就很少去除非居了,基本一直在打理家族的事情。”
“等一下,”
漪乔摸摸自己的脸,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易了容啊,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巴图蒙克曾经见过她这个样子,所以能够认出来并不稀奇,可是墨意是怎么办到的?
“我经过这条巷子的时候就觉得似乎是听到了你的声音,当下便停了马车下来察看,后来发现果然是你……”
“停——!
你……你没带其他什么人来?真的就你一个?!”
漪乔很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漪乔,”
墨意看了看巴图蒙克离去的方向,“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上马车去除非居再说吧。”
漪乔敛了敛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点头答应道:“好。”
一刻钟后,漪乔满心不安地坐在除非居的正厅里,定定地望着窗外暮色四合的天幕,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