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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用中文怎么说?”
他微微探身,眼里闪的尽是潋滟星光。
罗渽民就这样注视着她,裴夕柠心念一动,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停。
明天是她要离开去录制的日子了,所以罗渽民……他故意的?早不学晚不学,仗着生病有求必应、她“长途旅行”
前一天说这样的话,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她装作听不懂:“我等你是什么意思?”
罗渽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就是……等你啊。”
“渽民哥,我韩文不好的,你得同我解释呀。”
她笑得狡黠,“渽民哥”
三个字说的字正腔圆,哪儿像不精通韩语的样子。
他急得直转圈,生一场病讲话也黏黏糊糊:“就是你走的时候我在这里,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在这里。”
“不会有人一直在那里的,我也可能不回来。”
裴夕柠跟他闹了半晌,才用中文轻轻地说。
不愿让他听见,更不愿让他听懂。
她只是突然有些悲伤,纵使罗渽民对她偏爱呵护又如何,她和他未来要走的路,怎么可能永远重叠?他还能一辈子护着她吗?我等你三个字,很少有人人对她说过,说过也都不算话。
她父母在四处搬家时,没说过要等她同意,更没说过等她适应,从她知道到办手续退学再到坐上飞机也就是一天的事情。
她在各地待过为数不多的朋友,倒是拉着她的手真挚说过等她回来这样的话。
谁信?离开之后哪个不是分分钟把她忘在脑后,邮件都不曾发过半封,尽是些虚情假意。
裴夕柠从来不敢许诺往后的事,更不会轻易相信。
她是离别惯了的人,且行且珍惜罢了,如果她放纵着自己去毫无保留地依赖一个人,只会期望越高,失望越高。
裴夕柠不想和罗渽民谈这些,她听得出来罗渽民的暗示,但她回应不了。
不同的生长环境和经历铸就了两人相背的世界观,吵这些毫无疑问是没有意义的,可她有时候就是想说,比如现在。
罗渽民沉默,饶是他听不懂中文,也察觉出了她的刻意回避。
他神色淡下来,走回自己的床铺躺着,面朝墙壁,被子紧紧地蒙住头。
宿舍的地热很足,裴夕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把自己闷死,对他幼稚的行为又无奈又好笑:“喂。”
他不为所动,裴夕柠在心底默念三遍他是病号,才心平气和地过去掀他的被:“哥,别呼吸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