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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英还要说话,这个时候,门却忽然从外面被人叩响,也不等他们去开门,门便已经被推开。
叶且歌捧着一个巨大的木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叶英便闻到了一阵姜味,这味道浓烈,叶孤城自然也闻到了,待到叶且歌走近,果然见那木托盘上班放着两个天青色的莲花敞口碗。
那碗看着虽然漂亮,却足有寻常碗碟的两倍大。
叶孤城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到底拿了一碗,一饮而尽。
舌尖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麻,叶孤城又喝了好几杯水,才压下这股异样的感觉。
在吃食上,他的喜好不甚分明,只是这葱姜之类,叶孤城一惯是不喜的。
叶英也是口味清淡,对姜的不喜也没有比叶孤城好多少。
何况……他只是微微沾湿了鞋面,应该不需要喝姜汤的……吧?
所以,叶英端正坐好,却恍若没有发觉桌上还剩下一碗姜汤一般。
叶且歌简直要被师父气笑了,她哪里容他这样含糊过去。
径直端起桌上剩下的那碗姜汤,叶且歌直接将碗抵在了叶英唇边。
“师父喝些吧,驱驱寒。”
叶且歌这样说着,手上的动作难得的不容拒绝——是了,她在生气。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兄长,一个是她的师父。
都是他她的至亲之人,这两个人拔剑相对的时候,叶且歌当然要担心。
她忽然知道兄长和师父手下都有分寸,总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可是,刀剑无眼,若伤到了呢?
叶孤城面上恢复了一派淡然,看到幼妹和叶英僵持着,他便“好心”
开口道:“水面寒凉,大庄主毕竟不年轻了,还是用些姜汤,不要病了才好。”
不,年,轻,了。
此言一出,叶英倒没什么反应,叶且歌的手却是抖了抖。
她家师父面容一直未曾有什么衰老的迹象,就是踏碎虚空之前,在那个盛唐,叶英看起来也始终是俊雅温文的样子。
更毋论现在他状若青年,就连曾经眼角与眉间的浅浅痕迹都被抚平了。
所以哥哥……你这样插刀真的好么?
叶且歌无语半晌,却觉手背上骤然一暖。
她低头一看,便见师父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将一碗姜汤喝尽了。
叶且歌故意用三年的老姜熬成的浓浓一碗,又刻意没有加糖。
这一碗下去,叶英便觉周身一股暖意,脸上仿佛都被激出一抹薄红。
叶且歌被这样的叶英弄得一愣,竟是半晌都忘了抽回手去。
还是叶孤城再也看不下去,伸手将幼妹拉到了身侧,又对叶英道:“年关将近,在下要有家妹同返白云城,大庄主可要同行?”
叶英有了片刻的怔愣,这几月他们师徒都在为藏剑山庄的重建而忙碌,也收了一些根骨好的小孩子,准备再考察他们心性一些时日,若是合适,便传授藏剑功法。
这种和大唐仿佛的日子,倒让叶英忘了,今生他的徒弟不仅属于藏剑,还是属于白云城的。
心头划过一抹似是黯然又似是惆怅的情绪,叶英摇了摇头,还是道:“不了,庄中还有一些孩子们,我与且歌总要留一个才是。”
叶且歌难得对叶英撒娇,这几个月的相处,却让她觉得比过去的二十多年都要离师父更近了。
嘟了嘟唇,叶且歌可怜兮兮的拉住叶英的袖子,道:“师父,你不能有了新徒忘旧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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