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理由一说出来,她和祁祸,就注定再也没有以后。
众人都说,他不是她的良人。
只有祝含烟自己知道,他们之间,她才是那个残忍又狠心的人。
祁祸倏然笑起来。
即使是怒极反笑这样表情,在他的脸上,也是顶级的好看。
祝含烟眼里的祁祸,是放肆的、张狂的、意气风发、睥睨世间的。
她看到祁祸眼尾泛起红,眼里迅速蓄起红血丝。
她第一次在祁祸眼里,看到了破碎感。
捏在下巴的手倏然被放开。
祝含烟没站稳,身子甚至晃了晃。
祁祸轻笑了一声,垂眼朝她点了点头,“祝含烟,你可以。”
他避开眼,视线在地上落了两秒,才一字一顿对祝含烟说: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转过身,朝汽车的方向走去。
祁祸转过身的那瞬间,祝含烟也立刻转身。
心脏从钝痛,变成了一抽一抽地疼,像刀尖不断地在往上戳。
她依旧一点都没有表现,只动作自然地朝小巷回去。
寒冷丝丝缕缕地渗进皮肤里,让身体里每个细胞都疼得刺骨。
几分钟的路程,祝含烟眼前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出祁祸对她的种种。
初见,她在阴影处见在光里的他,他们在光影里对视。
他在便利店里,笑得又痞又坏,问她叫什么名字。
他在班里,一字一顿对她说:“祝含烟,下次见。”
他逼着她和他去吃饭,给她点云泽的餐点,一向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人忽然正经起来,对她说她值得。
他违反校规,开飞机做特技飞行给她看,只为了问她:“开心吗?”
走进小巷的那一刻,祝含烟像是忽然被谁抽掉了全身力气。
她腿软地靠在墙上,右手手指死死掐住左胸口。
憋了很久的眼泪,此刻才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往下掉。
原来她喜欢祁祸的程度,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得多。
到没到爱的程度呢?
祝含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再也不会像喜欢他那样喜欢别人了。
她也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这么宠她,这么爱她了。
祝含烟在之前看余华的《第七天》,对其中一段话记忆特别深刻。
“我在情感上的愚钝就像是门窗紧闭的屋子,虽然爱情的脚步在屋前走过去又走过来,我也听到了,可是我觉得那是路过的脚步,那是走向别人的脚步。
直到有一天,这个脚步停留在这里,然后门铃响了。”
祁祸敲响了她的门铃,可屋子里她悲惨的现实生活,实在太窘迫,她太没有安全感,太害怕打开门,于是只能残忍地装作屋子里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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