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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挚友。”
阿贝尔稍微扬起头,尾音随着嘴角向上扬起,“还记得么?在你第一次控制不住魔法力结果导致我受了重伤的时候,你发过誓言,再也不会伤害阿贝尔·雅维里。
誓言的保存权在我,那么我来规定后果:假如你现在伤害我,你身后的那个女孩立刻会死。”
即使有雷伊的死亡气息让她还能活动,圣光照耀在身上,窒息依然一阵一阵地向特萨袭来,就好像浑身的魔法力都试图让她离开这间屋子。
特萨抿了抿嘴唇,向前走了一步,站到雷伊身边:“雷伊,放心吧,我会替你让他安息。”
“小姑娘。”
阿贝尔第一次将视线移到特萨身上,俯视着她,然后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啊,对了,你是奥尔德斯叔叔的女儿,我亲爱的堂妹,为了爱人而站出来的样子,真是令人感动。”
“你这副腔调真是令人作呕。”
特萨毫不留情地看了回去,“我没有听一个‘怨恨’废话的义务。”
阿贝尔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毛:“我亲爱的堂妹,你要承认,怨恨也是‘阿贝尔’的一部分,是吧,修拉?更何况,长辈的话总是值得一听的,比如说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你究竟了解他什么呢?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
特萨正打算驳斥回去,却察觉到雷伊的身体似乎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一句话顿时卡在了嗓子里——她清楚这个反应意味着什么,雷伊确实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瞒着她。
阿贝尔当然注意到了雷伊的反应和特萨的动摇,忍不住笑了起来,语调刻薄而尖利,有如一柄即将刺入对方心上的锋利匕首:“你身边这个男人,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温柔体贴的样子,哈,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第一任老师,被他亲手杀死,然后他第一任老师的性命,被他用来换了一双眼睛?”
特萨诧异地再次去看雷伊,然而雷伊完全没有动,从那张白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你看得出来吧?”
阿贝尔似乎相当满意雷伊现在一言不发默认的样子,“我说的是真的。”
死寂的沉默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
“那又怎么样?”
特萨歪了歪头,灰色的瞳仁异常安静地看着阿贝尔,“就算那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事实的一段碎片,又能说明什么?”
这一回轮到阿贝尔因为太过愕然而愣住了,然后他看到特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很显然,这里有非常广泛的可能性。
比如他老师当时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就用禁术——就跟你操纵白银之城的人一样——操纵自己的爱徒杀死了自己,用自己残留的生命力治疗了他的眼睛?
比如他的老师深爱着一个女人,结果雷伊……呃,修拉他长得和那个女人很像,然后他的老师误以为这是爱人的儿子,就设计让他杀死了自己来治疗他的眼睛?好像扯远了。
比如他有一天发现,自己的老师正是当初夺走自己双眼的人,因为愧疚才收留了自己,所以他因为一时愤怒,无法控制情绪杀死了老师想要要回双眼?
再比如说,他的老师养他只是为了吸取他惊人的魔法力,他拼命学习,终于在被杀死之前杀死了自己的老师呢……哦,对不起,这一个猜想怎么好像有点耳熟,是不是好像戳了你的痛处?”
要说最后一个猜测不是故意的,估计谁都不信,不过幸好阿贝尔沉浸在特萨广阔的想象力中,一时没能回过神,这才没立刻恼羞成怒。
雷伊默默地转过头来,第一次如此感激特萨过度丰富的想象力:“虽然一个都没有猜中,我很感激你如此相信我……”
特萨挑了挑眉毛,做出一个相当蛮横不讲道理的表情:“难道你觉得我会相信敌人的话而不是恋人的人格?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用眼睛确认就好,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一个外人来告诉我了?”
一个火球飞快地向着特萨砸了过来,正砸在特萨早已准备好的肉眼无法窥见的风的屏障上,被绞碎成火星散了一地。
“看来我们还是直接动手比较快。”
阿贝尔慢慢地站了起来,表情冷漠,再也没有刻意做出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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