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问一答的功夫,花锦明已站起身,给母亲行礼,低声叫“娘”
,珍姐儿亦起身,端端正正行个福礼。
花太太眉眼一转,便察觉儿子媳妇之间气氛不对,不动生死地坐到玫瑰椅中,笑眯眯地朝珍姐儿招招手,“好孩子,过来坐,你娘身子骨可好?”
珍姐儿定定神,“劳烦娘挂念,我娘还好,今日忽然想我,叫了我回去。
已经没事了。”
花太太这才放心,体贴地说“亲家太太就你一个女儿,贴心小棉袄似的,我也日日惦记你大姐,却离着十万八千里。
以后啊,你想回家就回,左右离得近,过后使人告诉我一声。”
珍姐儿感激地道谢。
花太太看看儿子,玩笑着问珍姐儿,“方才,可是锦明惹你生气了?”
这个时候,只要珍姐儿说一句“没有的事,相公和我闹着玩呢”
,就能把事情遮掩过去,花锦明也是这么想的,用希翼的目光望着她。
珍姐儿刚刚生了一场气,被人温言细语一哄,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哽咽道“娘。”
花太太便知有事,像所有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婆婆一样,开始和稀泥“好孩子,娘给你做主。
锦明,还不给你媳妇赔不是?”
花锦明忙站起身,给她作个揖,“是我不好,娘子别生气了吧。”
相处四个多月,花锦明矜持而自傲,有一种世家子弟的风骨,还是第一次这么放下尊严对她,令珍姐儿非常陌生。
为了个通房,值得你如此!
珍姐儿侧过头,不看丈夫。
花太太微微皱眉,瞪儿子一眼,“不省心的,当心我写信,让你老子训你!
珍姐儿是个好孩子,又比你小几岁,凡事多让着点。”
又对儿媳妇说“跟娘说说,锦明犯了什么错?娘帮你罚他!”
珍姐儿脱口而出,“娘,不关相公的事。”
花太太年纪长,阅历多,是跟着丈夫在任上行走的,一听便知,“不是锦明,便是锦明身边的人了。
可是松墨?香茗?还是柳儿,杏红?”
前两个是花锦明小厮,后两个是房里掌事丫鬟。
珍姐儿摇摇头,花锦明见事情不对,忙忙道:“娘,哪有什么事,珍娘和我商量,岳母身子骨不好,打算回家住一段。
珍娘说,正跟您学家里的事,怕耽搁了,我说,该去便去,日子长着呢,这不,正要陪珍娘和您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