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
一唱一和,还真跟说相声一般。
梁泉睁眼时,一双漆黑的眼眸正看着他。
杨广半蹲着的位置距离他的膝盖不过一寸的距离,几近能够感觉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你在做什么?”
梁泉的声音清淡如泉,同他这个人很是相似。
杨广轻笑了一声,眼眸中流转着魅惑的神色,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梁泉,“我在想……小道长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起来。”
梁泉几乎不用睡觉,寻常也只是阖目休息,并未真正地睡过去。
这点差别,杨广清清楚楚。
梁泉摇头,丝毫不在意两人那微末的距离,径直站起身来,“天亮了。”
天的确是亮了,昨夜的大雨像是彻底冲刷掉了污秽,嫩绿树枝的晶莹水珠闪着微光,带着雨后清香。
侍从牵着马车出了山神庙,绕到前头来,庙祝送着他们到门外,目送着他们远去。
马车上,杨广突兀地开口,“他身上的血腥味很浓。”
梁泉平静地说道,“对。”
他没说只有他和杨广才能看见这庙祝,也没有说这庙祝身上血气和佛光交织,形同镇压。
昨夜的对话,要不是杨广麾下那俩侍卫精锐,见着他们同虚空对话,许要怀疑杨广疯癫了。
数日后,杨广丢下了马车,随着梁泉一同步行,连身后的两个侍从都没有带着。
梁泉有些讶异,只听杨广轻笑,“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到处走,走到哪里都是打草惊蛇。”
梁泉敛眉。
杨广硬是要跟着梁泉去巴陵,定是有事,这事情或许同他要寻张衡有关。
此中谜团重重,梁泉不过一晒,就抛开了。
……
寻常人或许以为帝王享受着世间一切,合该是金贵至极,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懂普通百姓的日子。
隋帝杨广的名头虽不怎么好听,但大抵印象也相差不远。
此刻他们坐在临河小镇中,躲在唯一一间客栈里头歇息,听着大堂里头歇脚的镖师吹水。
“嗝——我听说当朝皇帝是个,嗝,是个好色之人,听说那宫里都填满了美人儿。”
一个年轻镖师抱着酒坛子撒酒疯,“要是都给了我享受,该是人间美事了嗝……”
旁边一个像是领头的老镖师一掌敲在他后脑勺,直接把人给敲晕。
“不会喝酒就别喝酒,老二,明个儿告诉他,这一趟镖扣一半的钱。”
“哈哈哈,大哥,他就是年轻了些,别这么苛刻。”
旁的人连忙给他说好话。
那老镖师不说话,锐利的视线在大堂内扫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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