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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忍着喉间的痒痛,抬手摸了摸小纸人,轻声道,“回来吧。”
梁泉拍拍他的衣兜,这处虽然没水,但是刚才小纸人寻来的一路上可全是水,小纸人的身体都快要泡开了。
小纸人委屈地蹭了蹭梁泉的手指,这才不情不愿地缩小靠在他的肩膀不肯离开。
它的脚丫子早就泡开了,梁泉有些心疼地摸了摸。
赑屃哼唧地说道,“你是那不要脸的老胡子的什么人?”
不要脸的老胡子……听着这称呼,梁泉眼角动了动,又咳嗽了几声,感觉胸腹都疼痛起来。
“或许,他是贫道的师傅。”
他斟酌着说道。
梁泉所认识的人里头,能有这样评价的人不多,只有一个。
“那个死不要脸的?”
赑屃有些怀疑地看了看梁泉,要不是刚才爆发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他也不会回头去把落水的梁泉叼起来。
凡人生死太易,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梁泉垂眉,嘴里涌出来的血液越来越多,灵气从胸腹崩坏的地方溃散开来,他也懒得去捂住了,他声音越发轻,“师傅只是有些……顽劣。”
他的伤药都在包袱里,眼下也无处去寻。
梁泉的阵法实为冒险,本该是十位道法功德浓厚的道人合力,眼下身处大云山,底下又是蠢蠢欲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
梁泉把大部分的压力都转嫁到自身,仅仅凭着自身灵气做引,填补了阵心。
借百人生气勾连天地灵气,强行推动阵法,差点损毁根基。
倒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也自可倒施逆行,借百个凶煞生魂,生前虐杀,凭他们死前戾气,以煞止煞,也可以得用。
在梁泉和百个侍卫间,杨广会做出如何选择一目了然。
侍卫易得,梁泉难寻。
赑屃巨大的身形挪了挪,像是在找什么,很快回头叼了一根扭曲的枯枝回来丢到梁泉身上,“咬一口。”
梁泉倒也听从,只可惜四肢无力,最终还是小纸人捞了一把,递到梁泉嘴边。
梁泉咬了一口,那枯枝却似是灵丹妙药,甘露玉液一般渗透进梁泉的身体,很快便涌动着覆盖住那些受损的地方,灵气不再逃逸。
赑屃垂头看着这洞穴更底下的地方,惊奇地说道,“你这小道也不知从何处来的这一身精纯灵气,还真的把睚眦那半死不活地给镇压了。”
梁泉轻声道,“以尊者的意见,能镇住多久?”
镇压,就跟矛盾一样,起先是盾挡矛,或许一天会矛破盾。
赑屃咕哝着晃了晃尾巴,“你借用了天地灵气,勉勉强强几百年,不过祂重伤如此,或许更久点。”
梁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道黑影瞬间就遮盖住他的头顶,原是赑屃,“我说,那老不死的呢?”
发现梁泉勉强算是故人相识,赑屃也没再端着架子。
梁泉抬头,“家师已经去世。”
赑屃一怔,慢半拍地说道,“啧,凡人就是命短。”
自相矛盾都顾不上了。
五十年一眨眼就过去,凡人世间竟又是一个轮回。
赑屃虽是这么说,但梁泉明显能够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用龟壳蹭了蹭洞穴地墙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后,“你倒是来得及时,我刚看过,那睚眦果然狡猾,最近几年和我争斗的都是分神虚影,趁机打算溜走。
怪不得这两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梁泉喉间的瘙痒已经消失不见,声音恢复了正常,“贫道来此,是家师所引。”
他把师傅的书信以及弘农龙脉的事情说了一遍。
赑屃对他并没有任何伤害的意思,这点梁泉感受得很清楚,倒是没有一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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