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打车钱,鸟姐先去安排吧,一小时后把地址给我。”
鸡蛋她懂,但夜香花是个什么鬼?西北来的鸟姐这么想着,还是在张紫婷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弯腰捡起钱,推了车门拍着大胸说:“这点小事哪用一个钟,姐这就去办,半个小时以后在鸿宾路等你们。”
关上车门后她本想把二百块还回去,看见林轻靠在车窗上阴晴不定被烟盖了半张的侧脸,心里哆嗦一下,默默把钱塞进包里。
等鸟姐走到大路上,陈衡才重新发动车子,老好人看了眼远处刚拦了辆车的鸟姐,不赞成道:“都这么表忠心了你还扔钱打脸,是不是太给脸不要脸了啊林轻”
林轻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上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张紫婷,把帽子摘下来扔回给陈衡:“我老头子说,只有不要脸的人,才会成为成功的人。”
陈衡自然对这个事嗤之以鼻:“据说你们家的成功定义就有钱一条。”
当时十几岁的林轻把手里的硬币弹到陈衡方向盘顶上:“老头子说了,那叫促进利益再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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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监狱门口有个车站,林轻在站台上找了个背风处,靠着柱子在破棉袄里费劲儿摸了一会,拼拼凑凑将将巴巴摸出个车票钱。
夕阳的光影被站牌折射,光斑晃在林轻脸上。
她右手从左手里拣了枚钢镚夹在手指间,抬头的瞬间只看见满眼金黄。
2路站牌底下站了一个很高的男人,左眼眼角下一颗泪痣,好像兰州拉面边上烧饼大妈手里撒下的芝麻。
废弃的铁轨从路的尽头绵延而来,和监狱外墙上绿油油的铁网一起被夕阳染得金黄。
风里带着枯叶和偏僻处特有的清爽绵长,以至于很多年后林轻也不明白,关于那一天她念念不忘的,究竟是那个男人,还是那片屎黄。
他就那么萧萧肃肃孤孤零零站在那里,亚光金属修饰的黑风衣衬得他身姿十分挺拔修长。
林轻看他时脸需要扬起的角度,和曾经站在同样距离看李洛基的角度几乎一样。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姿态好像天安门广场接受检阅的旗杆。
从林轻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立在脖子两侧的风衣领子,和被衣领遮住一点的侧脸。
林轻和李洛基混的时候,也常在兰台进进出出。
她知道兰台选艺人有自己的标准,基本上从后脑能看到下颌骨的直接淘汰,对额头鼻梁和下巴的线条也有严格要求。
林轻不清楚具体要求是什么,但以她多年看热闹的经验来说,这一位的侧脸,在兰台排得上前三,也许第一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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