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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玉台之上,琴音旖旎,缓缓流泻而出,薛玥的心也随这琴音一路飘摇,彷徨不知归路。
曲玲珑斜倚窗旁,目光潋滟,在这两人身上转了又转,嘴角挂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
顾勋端坐案旁,正色道:“曲姑娘是当日案发前,唯一的见证之人。
此案关系重大,牵连到两人性命,顾某此次代表大理寺前来,希望向曲姑娘问明一些细节,还望姑娘能据实相告。”
曲玲珑轻轻抬手合上窗页,殷红纱袖之内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在烛光下显得愈发动人。
她莲步轻移,走到锦案旁敛祍而坐,道:“这案子和我并无关系,我也一向看不惯那个什么首辅公子,对他是否冤屈,毫无半点兴趣。
若不是因为小玥替你说话,我大可随便几句打发你走。”
说完她眼波一转,落在薛玥身上,望见后者有些尴尬地垂下了头,嘴角一弯,扬声道“所以看在小玥的面子上,顾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薛玥这时却腾地一声站起,道:“曲姐姐,你既然有正事要办,我还是先行告辞吧。”
说完不待她回答,就一阵风似得自顾勋身旁走过,推门而出。
顾勋却仿佛置若罔闻,依然盯住曲玲珑道:“如此最好,还望姑娘将那日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讲给我听。”
曲玲珑目光在他面上停了一停,道:“昨日李修文带着杨荣安来找我听曲,我本来不愿应酬他们,但李修文偏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我怕拂了他们的意,会被他挟私报复,也只有勉强应付他一番。
谁知曲子唱了一半,绿芜就来敲门,说吴御史要见李修文。
本来李修文绝不可能见他,谁知绿芜又交给他一张字条,我见他一望这字条脸色大变,神色十分慌张得拉杨荣安去一边说了些什么。
随后,他们就让我先出去一下,说要和吴征单独谈一谈,我正好也不想应付他们,也就赶紧趁机离开。
后来我听有人叫‘杀人了’,才知道出事,等我再赶去的时候,吴御史已经死了。”
顾勋听她的说辞和李、杨二人并无出入,微微思忖一番,又问道:“曲姑娘可曾留意,当时那吴御史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曲玲珑思索了一番答道:“吴御史到我这里来的次数并不多,我对他也不太熟悉。
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当日好像穿了一件新衣。”
顾勋心中咯噔一响,忙追问道:“你说他穿了一件新衣?你又如何知道那是一件新衣?”
曲玲珑唇角一弯,道:“我身为女子,又做的这个行当,自然对客人服饰打扮会格外留心一些。
吴御史过来的几次,都穿着同一件衣服,那衣服的做工材质虽然不差,但是款式老旧,明显是穿了许久。
我听有人说,他平日俸禄微薄,为人也十分节省,甚少在吃穿方面下功夫。
所以昨日我一看他穿得那件衣服,就发现是金宝阁最新出的纹路样式,这几个月才在京城流行起来。
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他为何会舍得花钱做这样一身新衣。”
顾勋眉头紧锁,似是问话又似是喃喃自语道:“他素来节俭,为何会去金宝阁做衣服,又为何会到这京城闻名的销金地来。”
曲玲珑掩唇笑道:“这我又如何能知,说不定那吴大人看上了我这里的哪位姑娘,不然为何会从上月开始,才想起往我这里跑。”
顾勋心中一动,又问道:“姑娘可还记得上月这里发生的毒杀案件?”
曲玲珑柳眉微皱,道:“这么晦气的事我怎么会忘记,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件案子坏了此处的风水,一个接一个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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