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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成这样子,你还要去哪儿!”
异常熟稔的声音,翎鸢仰头便是看见天铭泱从外面进来,窗外杵着的黑影想必便是十四了。
“我睡了多久,外面的战局如何了?”
一个眼色示意小厮退下,天铭泱走到翎鸢身边,低声道:“翎鸢你入戏可别太深了,真当你是那个救苦救难的白羽先生了?你觉得睦南损失减少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说过的吧,此行的目的是睦南,我们要借楚池之力,把睦南打击到无还手之力,只要在保证城不破的基础上,睦南的将士,死得越多越好!
这样,将来接手睦南的胜算才会大!”
脸色一沉,翎鸢沉声应:“这我知道,但是指挥官不在城楼,睦南军心就散了,又如何保得住城?”
“你忘了十四会易容了?”
“你找人替了我?”
“当务之急是好好休息,你可别拖累我!”
天铭泱说着,架起翎鸢的手臂,就是往床上拖。
“不过是风寒罢了!
殿下你何必小题大做,若是被那个三皇子看出破绽,我们的计划便是毁了!”
翎鸢挣扎一下,便是岿然不动。
天铭泱微微挑眉,不怒反是笑了:“呵……这么有力气,当真是病的不够惨呐!
你拖着这染了瘟疫的身子,去城楼上吹风,是不想活了,还是想干脆传染得人人重病,同归于尽算了?”
闻言,翎鸢脸色当即铁青,半晌,才似反应过来,蹙眉道:“我染了瘟疫?怎么没有被送入隔离区?殿下你又是来做什么!”
“送入隔离区?以小鸟儿你这般讲究的性子,能受得了那里的乌烟瘴气?”
轻哼一声,天铭泱缓了缓语气:“放心,你这里已经被隔离了。
而我既然敢来看你,就是有把握不被你传染!”
微微撇过脸,翎鸢清清冷冷开口:“谁管你会不会被传染,你恣意进出我这里,我是担心你把疫病肆意传播!”
微微钩唇,天铭泱见翎鸢已经不再反抗,便是拖他去床上躺着:“我不来,外面的消息你全然不知,可甘心?如此担心百姓被疫病所染,还说什么睦南便是灭了,你也不挑一下眉毛这种话,小鸟儿你又何必如此自欺欺人?”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是我对睦南没有想象中冷血,殿下你难道会为了我,放弃夺下这座城?”
甩开天铭泱的搀扶,翎鸢冷冷瞪着他,眼角眉梢都是轻嘲:“不过各为利益,殿下你装什么圣人!”
“睦南本就是我囊中之物,我自然不会放手。
但是这里的百姓,多死几个或是少死几个对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对小鸟儿你,可又真是如你承诺我的那么云淡风轻?我的小鸟儿,这么倔着不累么?你或者应该对自己诚实一点才是!”
天铭泱笑笑,俯下身为翎鸢盖好被子,却是啪的一声被人家打开手,垂眸摇摇头,他起身俯视着别过脸的翎鸢,笑意倒是浓了。
“你可以怨恨父皇的忽视,记恨兄长的残害,却不该把这一切转嫁在对睦南的怀恨上。
便是颠覆了国家,故土化作断壁残垣,可会给你带来一丝的快乐?小鸟儿啊,便是被恨意伤了心,也不要因着这份痛乱了思绪,做出后悔一生的事……毕竟,恨得重,便是因为曾经爱得深……”
“殿下,你有什么立场,对我说教——”
侧着脸,翎鸢呼吸一沉,被子里的双手慢慢攥紧床褥,浑身的肌肉都因着这几句话紧绷起来。
你不曾感受被亲生父亲轻视,出卖,不曾承受亲兄弟的背叛,残杀,你有什么立场,说这些不痛不痒的漂亮话!
天铭泱,你又以为你自己是谁,凭什么以一个善人的姿态,揭我的疮疤!
便是软化了我的心,便是扭转了我的意,你招惹的起,可是负责的起!
“我不是说教,我只是……对你的境况,深有体会……”
视线在这一刻忽而柔软,天铭泱心底微微抽痛,视线里浮现出一张绝美的脸,当即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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