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挂念儿子伤势,也不暇去计较这些剑术上的得失荣辱,忙俯身去看石破天的剑伤只见他胸口鲜血缓缓渗出,显是这一剑刺得不深。
原来闵柔反应极快,剑尖甫触入体,立即缩回。
石清、闵柔正自心下稍慰,只见一柄冷森森的长剑已指住石破天的咽喉。
只听白万剑冷冷的道:“令郎辱我爱女,累得她小小年纪,投崖自尽,此仇不能不报。
两位要是容我带他上凌霄城去,至少尚有二月之命,但若欲用强,我这一剑便刺下去了。”
石清和闵柔对望一眼。
闵柔不由得打个寒噤,知道此人言出必践,等他这一剑刺下,就算夫妇二人合力再将他毙于剑底,也已于事无补。
石清使个眼色,伸手握住妻子手腕,纵身便窜出殿外。
闵柔将出殿门时回过头来,向躺在地下的爱儿再瞧一眼,眼色又是温柔,又是悲苦,便这么一瞬之间,她手中火摺已然熄灭,殿中又是黑漆一团。
白万剑侧身听着石清夫妇脚步远去,知他夫妇定然不肯干休,此后回向凌霄城的途中,定将有无数风波、无数恶斗,但眼前是暂且不会回来了,回想适才的斗剑,实是生平从所未遇的奇险,倘若那蜡烛再长得半寸,这姓石的小子非给他父母夺去不可。
他定了定神,吁了一口气,伸手到怀中去摸火刀火石,却摸了个空,这才记得去长乐帮总舵之前已交给了师弟闻万夫,以免激斗之际多所累赘,高手过招,相差只在毫发之间,身上轻得一分就灵便一分。
当下到躺在身旁地下的一名师弟怀中摸到了火刀、火石、火纸,打着了火,待要找一根蜡烛,突然一呆,脚边的石中玉竟已不知去向。
他惊愕之下,登时背上感到一阵凉意,全身寒毛直竖,心中只叫:“有鬼,有鬼!”
若不是鬼怪出现,这石中玉如何会在这片刻之间无影无踪,而自己又全无所觉?他一凛之后,抛去火摺,提着长剑直抢在庙外。
四下里绝无人影。
他初时想到‘有鬼’,但随即知道早有高手窥伺在侧,在自己摸索火石之时,乘机将人救去,多半便是贝海石。
他急跃上屋,游目四顾,唯见东南角上有一丛树林可以藏身,当下纵身落地,抢到林边,喝道:“鬼鬼祟祟的不是好汉,出来决个死战。”
略待片刻,林中并无人声,他又叫:“贝大夫,是你吗?”
林中仍无回答。
当此之时,也顾不得敌人在林中倏施暗算,当即提剑闯了进去。
但林中也是空荡荡地,凉风拂体,落叶沙沙,江南秋意已浓。
白万剑怒气顿消,适才这一战已令他不敢小觑了天下英雄,这时更兴‘天上有天,人上有人’之念,心中隐隐感到三分凉意,想起女儿稚龄惨亡,不由得悲从中来。
长江中风劲水急,两船瞬息间已相距十余丈,
丁不三轻功再高,却无法纵跳过去。
那小船轻
舟疾行,越驶越远,再也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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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自己撞到闵柔剑上,受伤不重,也不如何疼痛,眼见石清、闵柔二人出庙,跟着殿中烛火熄灭,一团漆黑之中,忽觉有人伸手过来,按住自己嘴巴,轻轻将自己拖入了神台底下。
正惊异间,火光闪亮,见白万剑手中拿着火摺,惊叫:“有鬼,有鬼!”
奔出庙去,料得他不知自己躲在神台之下,出庙追寻,不由得暗暗好笑,只觉那人抱着自己快跑出庙,奔驰了一会,跃入一艘小舟,接着有人点亮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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