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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万剑举剑格开,还了一剑。
闵柔便伸剑向石破天缓缓刺去,她故意放缓了去势,好让儿子不致招架不及。
石破天见她这一剑来势甚缓,想起当年侯门监视集上赠银之情,裂开了嘴向她一笑,又点头示谢,这才提剑轻轻一挡。
闵柔见他神情,只道他是向母亲招呼,心中更喜,回剑又向他腰间掠去。
石破天想了一想:“这一招最好是如此拆解。”
当下使出一招雪山剑法,将来剑格开。
闵柔见他剑法生疏之极,出招既迟疑,递剑时手法也是嫩极,不禁心下难过:“雪山派这些剑客们自命侠义不凡,却如此的教我儿剑法!”
于是又变招刺他左肩。
她每一招递出,都要等石破天想出了拆解之法,这才真的使实,倘若他一埋难以拆解,她便慢慢的等待。
这那是比剑?比之师徒间的喂招,她更多了十二分的慈爱,十二分耐心。
十招后,石破天信心渐增,拆解快了许多。
闵柔心中暗喜,每当他一剑使得不错,便点头嘉许。
石破天看出她在指点自己使剑,倘若闵柔不点头,那便重使一招,闵柔如认为他拆解不善,仍会第三次以同样招式进击,总要让他拆解无误方罢。
这边厢石清和白万剑三度再斗,两人于对方的功力长短,心下均已了然,更不敢有丝毫怠忽。
数招之后,两人都已重行进入全神专注、对周遭变故不闻不见的境界,闵柔和石破天如何拆招、是真斗还是假斗、谁占上风谁处败势,石白二人固然无暇顾及,却也无法顾及,在这场厘毫不能相差的拚斗中,只要那一个稍有分心,立时非死即伤。
闵柔于指点石破天剑法之际,却尽有余暇去看丈夫和白万剑的厮拚。
她静听丈夫呼吸悠长,知他内力仍然充沛,就算不胜,也决不会落败,眼见石破天一剑又一剑的将雪山剑法演完,七十二路剑法中忘却了二十来路,于是又顺着他剑法的路子,诱导他再试一遍。
石破天第二遍再试,比之第一次时便已颇有进境,居然能偶尔顺势反击,拆解之时也快了些。
他堪堪把学到的四十几路剑法第二次又将拆完,闵柔见丈夫和白万剑仍在激斗。
心想:“把这套剑拆完后,便该插手相助,不必再跟这白万剑纠缠下去,带了玉儿走路便是。”
眼见石破天一剑刺来,便举剑挡开,跟着还了一招,料想这一招的拆法儿子已经学会,定会拆解妥善,岂知便在此时,眼前陡然一黑,原来殿上的蜡烛点到尽头,猛然里熄了。
闵柔一剑刺出,见烛光熄灭,立时收招。
不料石破天没半分临敌经验,眼前一黑,不向后退,反而迎了上去,想要和闵柔叙旧,谢她教剑之德,这一步踏前,正好将身子凑到了闵柔剑上。
闵柔只觉兵刃上轻轻一阻,已刺入人身,大惊之下,抽剑向后掷去,黑暗中伸臂抱了石破天,惊叫:“刺伤了你吗?伤在那里?伤在那里?”
石破天道:“我……我……”
连声咳嗽,说不出话来。
闵柔急幌火摺,只见石破天胸口满是鲜血,她本来极有定力,这时却吓得呆了,心下惶然一片,仰头向石清道:“师哥,怎……怎么办?”
石清和白万剑在黑暗中仍是凭着对方剑势风声,剧斗不休。
待得闵柔幌亮火摺,哀声叫嚷,石清斜目一瞥,见石破天受伤倒地,妻子惊惧已极,毕竟父子关心,心中微微一乱。
便这么稍露破绽,白万剑已乘隙而入,长剑疾指,刺向石清心口,这一招制其要害,石清要待拆架,已万万不及。
白万剑长剑递到离对方胸口八寸之处,立即收剑。
适才闵柔在剑法上制他死命之后,回剑不刺,现下他一命还一命,也在制住对方要害之后撤剑,从此谁也不亏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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