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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源有什么好不自在的啊,”
Neil很快就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光了,他伸了个懒腰,胸膛和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扭来扭去,好看极了,“之前我还看过他和简溪两个人在浴室里光着身子,彼此帮对方剪手指甲呢。”
我和唐宛如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我轻轻地抬起眼睛看向了南湘,而出乎意料的,南湘也正好抬起目光看向了我。
我本来完全结冰,硬如钢铁的心脏,此刻,有一块小小的部分瞬间融化了。
我和南湘依然延续着我们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无论何时,我们两个脑海里的豆腐渣雷达,总是同时启动,同时收工。
每当我们俩捕捉到顾源和简溪两个之间的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迹,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心怀鬼胎地彼此交换一个猥琐的眼神,我们用神识交流着三个字“你懂的”
。
我感觉到自己脸上不锈钢般冷硬的神色缓和了下来,一方面我与南湘之间的这种默契撼动了一下我对她的怨恨,另一方面,也许是听到了简溪的名字,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枚贴在僵尸脑门上的金刚符一样,我立刻不再蹦跶,原地休战了。
“今天礼拜一啊,你们怎么都不去上班,反而在这里这么悠闲地聊天?”
Neil拿起沙发上的一件不知道是谁的T恤套到身上,然后又不知道从哪儿顺了一条短裤穿了起来。
他立刻从之前CK的内裤模特,变成了AussieBum泳裤广告页面上的沙滩男孩儿。
但穿起来之后,却更增加了一种别样的性感。
俗话说得好,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一只孔雀拔光了翎毛之后,看起来也就是一只大一点的鸡而已,没啥意思。
“我想等顾里起床后,问她借一条裙子。
今天我需要陪宫洺去一个针对小范围的拍卖会,我的衣服不太能出入那种场合。”
南湘说。
我身体里刚刚柔软起来的那一小块地方,又二话不说地变成了肾结石。
“你昨天晚上去罗斯福喝酒的那条裙子,不是很高贵么?Neil回来给我们描述得天花乱坠,感觉穿上去就能直接奔月了,灰姑娘的水晶鞋都没那么牛逼,灰姑娘只是一秒钟变公主,而你似乎是一秒钟变嫦娥。”
我酸溜溜地说。
“那条裙子是Kitty拿给我的,她从公司借的样衣,我怎么可能有那么贵的衣服。”
“你现在和Kitty也走得这么近啊?下个月你应该差不多就要和宫洺他爸爸一起坐公交车去外环高架下面吃鸡公煲了吧。”
我说话绝对不是笑里藏刀,我的刀太明显了,什么笑都藏不住,就算安吉丽娜·朱莉或者姚晨那么大的嘴,也一样。
我只是在明晃晃的刀尖上挂着一丁点儿笑而已,就像屠夫的杀猪刀上挂着的零星肉末,那代表着我依然残留的一点儿人性。
“宫洺让南湘陪他出席酒会,她如果丢脸,那就是宫洺丢脸。
宫洺丢脸的话,Kitty就得丢命。
你难道还不了解宫洺的脾气么?”
顾源在旁边冷哼了一声,眼睛里淡淡嘲讽的表情。
我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接什么。
我也只能同样冷笑了一声之后就转开脸去。
毕竟我再怎么丧心病狂,我也不敢把火烧到宫洺头上去。
我沉默不代表我认输,我内心的忌妒之火又被浇了一瓢汽油,它现在闷在我的心房里燃烧着,我的内胆在持续加温,但我的表面还维持着瓷器的温润和光滑。
但放心,我随时能变成海胆,把大家刺得鲜血淋淋。
可是,我在期待着自己变成海胆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前方还有一个燃烧弹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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