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恐惧依然无处不在。
幸好我们是很好的旅伴,在夜晚露宿的时候,她让我先睡,她守夜,然后凌晨叫醒我,我来守夜,她接着睡。
她只睡不长的时间。
她告诉我长期的旅途使她异常坚定,有时候一个人,还不是得彻夜地熬过来。
在哈巴河我们分手。
各自踏上旅途。
我已经对这样的行走着迷。
一路上小心询问驻守边疆的士兵。
大概清楚了去禾木的方向。
在阿尔泰的林区工作人员有很多是汉人,他们大多很久没有回家过了。
我甚至遇到了一位同乡,一个四十多岁的林业管理员。
我和他说起老家的事,他忍不住掉下眼泪。
但是我亦不敢在那里停留,问了路就匆忙行走。
临走的时候林业员给我一件军大衣,说这么冷的地方,你一定熬不住。
这是以前一个朋友的,他大概永远用不着了。
你带上。
我说,谢谢。
抱着陌生的温暖,心怀感激。
在路上又过了一个月。
走走停停。
七月末,我到了禾木。
这个村寨有十几户人家。
在阿尔泰的山谷里。
额尔齐斯河有细小的支流养育这里的人。
风景如画。
每家每户有自己的一群牲畜。
生活非常原始。
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远镇(下)(9)
我记得我刚刚到那里的时候。
已经将近黄昏,还是搭的采金矿的工人的拖车。
下车后自己走了几里路。
天色渐晚,林区的黄昏迅速寒冷起来。
我在远处望见童话一般的小木屋零星缀落。
我在艰辛的行走之后累得不行。
走向最近的一件木房子。
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