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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错坐起来喝水,一双眼从杯口上方看过来,盯着萧过的脸。
他的头发睡得很乱,眼皮有点肿。
萧过站起身,说:“起来吃点东西吧。”
他今天很早就醒了,醒来的时候滕错的脸埋在他胸口,一只手攥着他的衣领。
他把人抱到床上继续睡,自己出来看了一圈儿。
二楼那扇门上的锁是指纹的,他在楼梯口站着看了会儿,还是先去了厨房和冰箱,又在像废墟一样乱的客厅里找了十几分钟,结果除了甜品之外没找到任何吃的。
他没敢出门,因为没钥匙回不来。
他不常点外卖,但之前送餐行业刚兴起的时候就有同事教过他怎么弄。
萧过摸出手机点了早餐,到现在都在保温盒里没拿出来。
滕错握着空了的玻璃杯,问:“几点了?”
“九点半,”
萧过把杯子从他手里拿走,说,“起来吃早餐了。”
半晌午的大好阳光从背后照过来,滕错的眼里没有光,但神情看上去很平静,长发垂着,看着很听话。
他盯着自己空了的双手,又在床上坐了好半天,萧过也不催,就站一边看着他的发顶。
滕错掀开被子要下床的时候看了眼床头柜,发现那上面原本七倒八歪的药瓶和药盒都被扶正了,一个一个摆得很整齐。
萧过的目光和滕错的一起落在那些药上,然后又看回滕错。
他很坦然,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沉声说:“你生病了。”
滕错坐在床边,仰着脸看了他很久,说:“嗯。”
“锂盐、拉莫三嗪,”
萧过说,“抑制狂躁、抗忧郁的。”
“是呀,”
滕错冲他笑了笑,诚实地说,“我有病。”
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但还是刺痛了萧过。
滕错站起来的时候他扳住了滕错的肩,皱着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滕错挥开他的手,意外地把事情解释得很详细,说:“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失眠又暴躁,去医院看了之后医生给开的。”
他赤着脚往客厅走,萧过跟着他,问:“怎么会得的?”
滕错耸耸肩,说:“反正不是因为你。”
一出卧室滕错就被惊着了,昨晚夜里被摔碎在地上的酒瓶还有糊了一桌的蛋糕这会儿都不见了,之前还乱得没眼看的客厅被收拾很整洁,餐桌上有早餐,闻着很香。
这些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滕错“唔”
了一声,抓了把头发,小声说:“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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