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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看了她一眼,竟然又二话没说地拿过来,一字一笔地答了起来!
哎,怎么有点不对劲?
阳光投进窗格子来,照亮他宛如玉雕般的侧脸,睫毛那么长,像是一排微微轻颤的小羽扇,衬得他仿佛透出丝丝纤弱——沫蝉自己都要笑了:纤弱?她竟然用纤弱来形容他?
他在她的凝注里忽然抬起头,双瞳灿如幻彩曜石。
5
沫蝉惊得结舌,“看什么?”
“做完了。”
他平静地将白纸从螺钿草花梨的桌面上推过来,纸角挠着她指尖,麻酥酥的痒。
“这么快。”
沫蝉嘟哝着垂首下去,然后不敢置信地惊讶望他。
他秋水双瞳瞬也不瞬,只促狭一笑,“以为我生气了,就一定跟你对着干?”
沫蝉点头,“就连你那只破鸟儿都说我死定了……”
“它说你死定了,我若真的跟你打起来,那岂不是说,我还要听一只鸟儿的?”
“噗。”
沫蝉白紧张了,竟然破功笑出来。
他这才缓缓眯起眼,将视野缩小到只看着她,“就算我自己再生气,我也希望哄你一笑。”
沫蝉被钉在椅子上一般,只能瞪大了眼睛望他。
他何时,开始变得这样温柔?
“哦,”
沫蝉命令自己收回目光,平抑下微微紊乱了的心跳,努力淡然一笑,“莫愁说等月亮下弦,你的情绪就能稳定下来了;看来果然如此。”
他长眸一闪。
沫蝉避开他的目光,十指在桌下绞紧,“小邪,莫言回来了,我不希望你再跟我乱开玩笑。
我不希望被他听见。”
他反倒笑了,笑声像是结了冰的泉水,“你想说什么?”
沫蝉用力吸了口气,“小邪你这样聪明,一定听得懂。”
“虫,忙完了吧?”
莫言如期立在门口,少年俊朗的面容在一身玄黑丝绸的映衬下,显出别样的妖异。
从外形上来看,莫言的相貌不输莫邪。
莫邪是银雾里的蔷薇,冶艳傲慢;莫言则如宣纸上的水墨,深邃坚毅。
沫蝉回首而笑,“我这就来。”
身子想站起来,手却被莫邪扣住,“你要跟他做什么去?”
莫言冷冷一笑,“她来了这么些日子,除了她自己要求出去逛了逛,剩下的日子都被你锁在这深宅大院里。
小爷,你当她是囚犯么?”
莫邪今天真是难得好脾气,竟然没跟莫言当面掐起来,他甚至还能笑,手指扣紧沫蝉说,“我只是怕这里人生地不熟,她反倒撞见不喜欢的。”